“班长开走了。”乌珩指指车驶离的方向。

危急时刻,谢崇宜的车技提升了一大截,巴士车停在一片空地,除了还在车上的几个人趴在车窗上吐得昏天暗地以外,整体勉强算是毫发无伤。

众人陆续上车,在车上将滚得满地都是的物资又一一码放了回去。

“哎呀。”纪泽兰惊呼了一声,她把手里的东西忙放下,走过去把倒在座位底下的大提琴琴盒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立放在了座位里边。

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杜遥远举着两捆挂面,“这又不能当饭吃,您不嫌碍事儿啊?”

“不一样,”纪泽兰坐下,“每个人活着,一定会有一到两样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在我儿子的眼里,比生命还重要的就是大提琴。”

杜遥远才不信,他偏头看着沈涉,“你赞同你妈说的吗?”

薛屺作为最了解沈涉家里情况的人,他抻起脖子,“你皮又痒了?”

毒药劲儿还没过去,杜遥远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我们往哪个方向开?”沈平安握着方向盘,问旁边的薛慎。

薛慎戴上眼镜,拿出笔,“稍等。”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卷自己作的地图,地图本来是白纸一张,上面的笔迹都是薛慎自己画的,他在地图的中下位置落下一点,写上汉州,估算过距离之后,“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风景区,距离汉州市不到一百公里,距离汉州最近的城市是南宿,我记得是……”

“接近三百公里。”一直默不作声状态极差的应流泉突然开口道,“但中间有月亮山,月亮山山地陡峭,还有很多河谷。”

“老师真厉害。”窦露希望应流泉快点好起来。

应流泉又缩了起来。

薛慎将地图收进口袋,“只能从这条线走,月亮山沿着长江的方向分布,绕路太远,而且旁边的玉州是国内人口最多的城市,丧尸的数量也一定最多。”

“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之后换人来替我守副驾驶。”薛慎调整好座椅,开车的是沈平安,副驾驶主要是负责警戒路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乌珩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发呆,车窗开了一条缝,车一发动,风便灌了进来,他用手指将车窗无声推紧,觉得现在的天气变得比之前更冷了。

-

巴士车在路上颠颠簸簸地行驶,马路四分五裂,车上几乎没人能睡个好觉,可能刚睡着,就能被颠起来撞到车顶。

这种情况一直到连续行驶了四个多小时后才好转,因为接下来进入的路段,地震的情况明显没有汉州周边的情况严重。

谢崇宜靠在副驾驶里,拿着指南针不停打哈欠。

“再开半个小时候就换我来开。”谢崇宜瞥见沈平安也在打哈欠。

沈平安点了下头。

车灯照着前方,路的尽头是看不清任何事物的黑魆魆。

“那是什么?”沈平安开得专注,忽然伸长脖子,看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白点,一点一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谢崇宜拇指按在指南针上,一滞,“下雪了。”

“下雪?”沈平安不可置信,放慢了车速,他将车窗打开,外面的风吹得他一激灵,一些雪粒子跟着风打在他的脸上,确实是下雪了没错。

“现在几月?四月还是五月?”车灯的照耀下,雪像羽绒服里整团飞出来的鹅绒,天更像是被撕破了。

“五月左右。”谢崇宜放下指南针,拉上外套拉链,“我来开。”

对于谢崇宜要提前换上驾驶位这个要求,沈平安也没意见,他连续开了大半天的车,着实也累了。

将车停下时,两人特意车后看了两眼,都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