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未凝的心里“咯噔”一声。

人人皆言,时将军骁勇善战,可是女儿却被养在深闺,当真可惜。

那个时候,她从来不这么想。

若是能让宋闻洲倾心,她愿意一辈子洗碗做羹汤。

可是如今,既然决定放下,她便再也不会回头了。

“夏姑娘,宋公子说的对,我不会舞剑。”

夏黎闻言,点了点头:“也对,不会舞剑也好,反正日后我可以保护你。”

时未凝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酒过三巡,时未凝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中却清明如初。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听着周围人的谈笑,心口那股压抑多年的郁气似乎随着酒意一点点散去。

“未凝,你今日怎么喝这么多?”林婉儿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时未凝轻笑一声,抬手又斟了一杯,仰头饮尽。

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她随手一抹,笑意张扬:“痛快!”

林婉儿一怔,她从未见过时未凝这般模样。

眼底带着锋芒,唇角噙着肆意的笑,仿佛褪去了一层温婉的壳,露出内里锐利的锋芒。

“未凝,你……”

“婉儿,你知道吗?”

时未凝忽然凑近她,声音低低的,带着酒气,“我从前总觉得,女子就该温婉贤淑,绣花抚琴,才能讨人喜欢。”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不必讨任何人喜欢,才是最痛快的。”

第五章

“未凝,别喝了。”

宋闻洲突然伸手要夺时未凝手中的酒杯,却被她轻巧地躲开。

她挑眉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做什么?”

“你身子弱,少饮些酒。”

宋闻洲眉头紧锁,语气里透着担忧。

时未凝闻言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我何时身子弱了?喝酒而已,我一个人喝倒一片都不带眨眼的。”

宋闻洲愣在原地,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在他的记忆里,时未凝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时未凝不再看宋闻洲,自顾自又斟了一杯。

从前每次宴饮,她都会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饮酒。

只因宋闻洲自幼体弱,沾不得酒,她便也陪着他滴酒不沾。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闻洲,你怎么管的这么宽?未凝不过是喝点酒而已,这你都要管。”

夏黎很自然地挽住时未凝的胳膊:“别听他的,咱想喝就喝!”

不知为何,时未凝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颇有些好感。

她不由露出笑意:“夏姑娘行走江湖,想必见过不少奇闻异事?”

“那可多了!”夏黎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了些。

“去年在江南,我遇到个卖糖人的老伯,你猜怎么着?他捏的糖人能在月光下跳舞!”

时未凝来了兴致:“真有这等奇事?”

“千真万确!”夏黎压低声音,“后来我才知道,那老伯是蜀中唐门的弃徒,糖人里藏着细如发丝的银线。”

时未凝听得入神,手中的酒杯都忘了放下:“你怎会识破?”

夏黎狡黠一笑:“那夜我嘴馋偷吃糖人,咬断了银线,结果……”

她突然拍案而起,模仿当时场景,“那糖人嗖地就飞上了房梁!”

时未凝笑得眼角泛起泪花,这样鲜活的故事,她在深闺中何曾听过?

“还有更绝的,”夏黎凑到时未凝耳边,“在漠北时,我见过一个牧羊女能用歌声召唤狼群。”

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