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军医们忙碌的身影映在帐布上,血腥气弥漫。
宋闻洲死死盯着那道帘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军医终于掀帘而出,面色疲惫。
“箭伤已取出,腹部的刀伤也缝合了,但失血过多,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宋闻洲猛地站起身,却又因眩晕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我能进去看她吗?”
军医点点头:“别惊扰她。”
第二十五章
帐内,烛火摇曳。
时未凝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唇色苍白如雪。
宋闻洲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未凝,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他低声说着,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力传递给她。
“你说过,要家国安,要我一世无虞……可你若不在,我如何能安?”
烛火映照下,一滴泪滑落,坠在她的手背上。
七日过去,时未凝仍未醒来。
宋闻洲日夜守在她榻前,眼窝深陷,胡茬凌乱,整个人憔悴不堪。
军医每日换药时,都忍不住劝他:“宋公子,您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
宋闻洲只是摇头:“她一日不醒,我一日不走。”
这日傍晚,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报突厥残部已被全歼,我军大胜!”
欢呼声四起,可宋闻洲却恍若未闻,仍静静地望着时未凝。
突然,她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宋闻洲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未凝!”
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闻洲……”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宋闻洲瞬间红了眼眶。
“我在!我在这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时未凝的视线缓缓聚焦,落在他憔悴的脸上,唇角微微扬起。
“你怎么,这么丑……”
宋闻洲又哭又笑:“是是是,我丑,你别嫌弃。”
军医闻讯赶来,检查一番后,终于露出笑容:“时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即可。”
宋闻洲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待众人退去,帐内只剩他们二人。
时未凝看着他,轻声道:“你一直守着我?”
宋闻洲点头,嗓音沙哑:“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
她的眼眶微红,低声道:“值得吗?”
“值得。”他毫不犹豫,“未凝,从今往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时未凝望着他,终于扬唇笑了笑。
三个月后,边疆战事平息。
时未凝的伤势渐渐痊愈,虽不能剧烈运动,但已能下床行走。
这日清晨,她披衣走出营帐,发现宋闻洲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野花。
“醒了?”他笑着走来,将花递给她,“边疆的花虽不如京城的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时未凝接过,唇角微扬:“你倒是学会哄人了。”
宋闻洲看着她,眼神温柔:“我只哄你。”
两人并肩走向营地外的小山坡,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闻洲。”时未凝突然开口。
宋闻洲转头看她,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他忽然想起那年上元节,她提着兔子灯站在雪地里等他的模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