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年来,她看着钟慕期长大,眼见着人长得清俊挺拔,做事沉稳可靠,不沾花柳,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

家世好,知根知底,又对李轻婵数十年如一日的好,冯娴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现在发愁的是李轻婵翘首以盼的模样,她惦念着钟慕期,可钟慕期这两年在边关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际遇,若是他在外面有了人,阿婵可怎么办?

虽说三妻四妾很寻常,可冯娴不想让李轻婵变成那寻常之一。她做人母亲的,总想要女儿得到最好的,做那独一无二的。

反正那口头的婚约只是说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得先拘着阿婵,若是钟慕期这两年心有所属了,就赶紧断了她的心思。

冯娴心思转了一圈,点了下李轻婵的脑门道:“公主府的消息不比咱们灵通?你姨母怕是已经让人扫洒庭院等子晏回来了。”

她理着手中妆匣,佯装不经意道:“子晏离京时你才十三岁多,可还记得他?”

“记得,表哥说回来时候给我带燕支最漂亮的夜明珠。”

冯娴失笑,心里却也轻松一些,她若是只惦记着钟慕期要送给她的小玩意,不是真的动了心就好。

转念一想,也对,两人分别时她才十三岁出头,哪能有什么情爱的念头,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冯娴这才放了心。

隔日一早两人回了冯家,冯娴与冯夫人招待来往的夫人们去了,就留了李轻婵等年轻的姑娘们在冯梦皎闺房说话。

都是差不多大的姑娘,围着冯梦皎叽叽喳喳,晚上回自己家时,李轻婵感觉自己累坏了,靠在冯娴怀里不想动弹。

冯娴拍了拍她,“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

李轻婵搂着她蹭着,嘟囔道:“我就是长不大的小姑娘。”

冯娴又气又笑,捋着她鬓边落下的碎发,心想:若是真的长不大就好了,长大了,是要嫁人的。

她正想着,李轻婵忽然从她怀里起来一点,仰着脸道:“娘,我怎么感觉梦皎怪怪的,她今日一直红着脸,都不跟我们一起玩闹了。”

“成亲了就是这样的。”冯娴道,“成亲后就是做人家妻子的了,要侍奉夫君,孝敬公婆,与姑嫂叔侄友善相处,还要学会管家务事和人情往来,是要稳重些的。”

李轻婵听得皱起眉,嘀咕道:“怎么听着这么多约束?”

李家人口简单,冯娴只要打理好李铭致,再照顾好李轻婵就没别的麻烦事了,李轻婵还当姑娘家出嫁后都这样呢。

“所以说姑娘家嫁人一定要好好选,一旦嫁错了,后半辈子就难过了。”冯娴有意吓唬她,又道,“就说你姨母,她贵为公主才能有自己的府邸,若是寻常女子,也只能住进侯府,与那边大堆的妻妾子女朝夕相对,你想想看那得多累。”

李轻婵顺着她的话记起侯府那一大堆人,打了个哆嗦,赶紧抱紧了她,道:“那我不要嫁人了,我自己都要别人照顾呢。”

冯娴又笑,见她这反应就知道她从没动过春心,在心里琢磨了下,道:“是呢,你要嫁人也得等十七岁了再嫁……找个真正疼你的……”

又等了半个月,就到冯梦皎出嫁的日子了。

李轻婵往常跟着冯娴见过不少京中贵女出嫁,还是头一回见自己亲近的人成亲,等迎亲的队伍走了,望着冯梦皎空荡荡的庭院,心中怅然若失。

一转头,又看见冯意夫妻俩悄悄擦着眼角,心头悸动更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闷闷不乐了好多日,才重新打起精神。

又过三个月,远征将士回朝,那日锣鼓齐鸣,万人空巷,李轻婵早早约了冯梦皎等人在高高的茶楼上看热闹,视线一一从跨着高头大马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