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突然染病，便是单家出了急事。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提了。

如今想来，不过是他怕她离开单家，影响所谓的“冲喜”之效罢了。

她擦干眼泪，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作灰烬。

随后，她转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里面只装了几件贴身衣物、几样首饰，以及母亲当年给她的平安符。

大件的嫁妆她不敢动，怕引起怀疑，但这支千年老参……

她指尖轻轻抚过锦盒，这是父母给她压箱底的救命之物，绝不能轻易动用。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好端端的，收拾这些做什么？”

殷风絮痛得倒抽冷气，腕骨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只是许久未整理了，拿出来散散霉气。”

单君临眯起眼，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被捏红的皮肤，松开手，“玉娆病了，需要千年人参入药，我记得你的嫁妆里有。”

“不行！”

殷风絮下意识拒绝。

“这是我爹娘给我的嫁妆！”

“玉娆前两日还好端端的，今日怎会突然病重？”

话音未落，单君临突然掐住她的下巴。

“你是在质疑我？”

“你若不给，我便将你从殷家带来的下人，一个一个，全都发卖出去。”

她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那些陪嫁的下人，许多都是从小伺候她的，若被发卖，必是生不如死……

单君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语气放缓：“一支参而已，日后我再补偿你。”

殷风絮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拿去吧。”

单君临满意地勾起唇角，拿起锦盒转身便走。

可没过半天，单君临一脚踹开殷风絮的房门，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玉娆用了你的人参浑身起疹子，难受不已，你竟给她用假人参！”

殷风絮抬眸，见他眼底的冰冷与厌恶，心口狠狠一颤。

“那支参是真的。”

单君临根本听不进去，“来人！上家法！”

殷风絮瞳孔骤缩，指尖微微发抖，她仰头望着单君临，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你不信我？”

单君临冷笑：“玉娆因你全身起红疹，你配让我信？”

很快，下人捧来刑具，冰冷的夹板泛着森然寒光。

殷风絮被下人摁住，夹板猛地收紧。

“啊！”

殷风絮浑身一颤，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鲜血顺着夹板缝隙滴落，染红了地面。

单君临冷眼看着她惨白的脸，胸口莫名一窒。

“认不认错？”

第八章

“我……没错。”

殷风絮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唇瓣渗出血丝，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单君临盯着她颤抖的身子，忽然烦躁地抬手：“停下！”

夹板松开，殷风絮的手已血肉模糊，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

单君临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起。

可就在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跑来，惊慌道。

“少主！玉娆小姐又发病了，疼得直哭！”

单君临眼神一冷，方才那一丝心疼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