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嫁给他,自己曾与父母立下赌约,甘愿以孤女的身份入沈府。
只要熬过五年,便能恢复身份与他长相厮守。
可五年未满,等来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大概是认定了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才敢这般肆意践踏她的真心。
寒风刺骨,陆青萝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凉意浸透全身。
沈砚深看着她,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恍惚间竟觉得她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可若她真的知晓这是场欺骗,为何不戳穿?反而任由他与许婉出双入对?
想到这里,他稍稍放下心来。
“许婉岂会看得上这些东西?只有价值连城的宝物才配得上她。”
说罢,他紧紧握住许婉的手,转身离去。
擦肩而过时,许婉得意地瞥向陆青萝,轻声挑衅。
陆青萝低头望着地上的落叶。
许婉的话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散。
“你应该发现沈砚深是假装失忆了吧?即便你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心尖上的人永远是我。”
“你最好识相些,离开沈府,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第六章
院中的人渐渐散去,陆青萝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看着风卷起地上残留的落叶。
那些破碎的、变质的、再也握不住的过往,不值得她回眸。?
此后的日子,沈砚深的忙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带着许婉去各种庙会,引她结识沈家亲眷;
陪她嬉笑玩闹。
在禅室里缠绵至天明。
那些曾与陆青萝共度的风月,重新和许婉演绎
仿佛要借此补偿给许婉。
而陆青萝也未曾停歇。
每日,她都要面对许婉派人送来的挑衅,沾着暧昧痕迹的肚兜,以及一封封夹枪带棒的信笺。
“听说你们在各处都留下过痕迹,禅室、寺庙、画舫……你挑的地方可真妙,多亏你,他才这般体贴。”
陆青萝岂会看不懂她的炫耀?
但也只是这些肮脏物件一一收好,像是在收集仇敌的罪证。
然后再将沈砚深以大哥之名送来的礼物,转手送给府中的下人。
元宵夜宴那日,沈府张灯结彩。
陆青萝揣着刚抓的安胎药匆匆回府,宴席早已开席。
她提着裙角踏入花厅,满座珠光宝气中,独独没有她的席位。
那些夫人小姐们投来的目光,像刀子般将她钉在原地。
窃窃私语声像银针般扎进耳膜。
“瞧瞧这一身寒酸打扮,哪像个大家闺秀?倒像从药铺捡来的丫头。”
“许姑娘有孕在身还能操持家宴,哪是这种病殃殃的货色能比?”
陆青萝攥紧药包,屈膝行礼便要退下,却被沈母冷喝拦住。
“陆青萝,府里上下都在等你开席,你倒好,踩着饭点才回来,成何体统?”
“母亲容禀,我今日...”
白玉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我们沈家诗礼传家,容不得这般没规矩的作派!去佛堂跪着,把《女戒》抄满百遍再出来!”
陆青萝下意识护住小腹,望向主位上的沈砚深。
却见他正小心翼翼地给许婉剥着糖炒栗子。
“是,母亲。”
转身时,听到沈母热络地对许婉道:“快尝尝这血燕,最是养胎,老郎中说必定是个男丁!”
“孩子……”
陆青萝身形猛地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