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泪如雨下,沈砚深急忙将人揽入怀中轻拍后背。
“休要胡思乱想。这后院只有你能与我并肩。待你入主中馈那日,定要把这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着便搂着许婉离去,临走时那记眼风寒意彻骨。
陆青萝攥紧帕子僵在原地,那句‘入主中馈’如重锤般反复敲打耳膜,刺得眼眶发烫。
曾经,她也满心期待着与他共筑的未来,腹中的孩子本该在温暖的家庭中成长。
然而那场精心策划的“失忆”骗局,彻底击碎了她的梦。
现如今......
那些初知有孕时的喜悦,早已被时光消磨得所剩无几。
整整数日,陆青萝都再未见到沈砚深的身影。
据府中下人传言,他停了诵经修身,带着许婉前往南山郊外游春赏景。
每当仆人们聚在一起议论这对璧人时,陆青萝总会成为被奚落的对象。
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里,总少不了对她“异想天开“的讥讽。
陆青萝置若罔闻,只是将房中旧物一件件收进箱笼,吩咐湘芸送去城外救济贫民。
暮色渐沉时,湘芸拿着一只白色信鸽递给陆青萝。
陆青萝伸手取下绑在它腿间的字条,上面字迹寥寥,却字字千钧。
“万事俱备,静待凤归。”
第五章
陆青萝向来不是沉溺于悲伤的人。
一旦决定放下这段感情,她便不愿再困在这深宅大院里自怨自艾。
她缓缓将那些绣帕、诗笺一张张浸入水盆。
每浸湿一寸,那些与沈砚深有关的过往便模糊一分。
直到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再也寻不见字迹。
她唤来湘芸把水盆端走,在庭院中撞见了多日未见的沈砚深。
他正笑意盈盈地坐在许婉身旁,为她作诗。
许婉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沈砚深低头,满眼宠溺地吻上她的额头。
抬眼间,沈砚深看见陆青萝手中的水盆,又看到水盆里漂浮的残片,他神色一滞。
“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青萝瞥了眼水盆,语气平淡。
“一些褪色的残物,留着也是碍眼,不如洗净罢了。”
沈砚深眉头紧锁,声音发紧:“碍眼?这些分明是你精心收藏的,怎么舍得毁了?”
“有什么舍不得?”
陆青萝看着眼前的人,强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涩。
“总守着褪色的东西,太累了。既然有人先松开了手,我又何必守着不放?大哥以为呢?”
“我不许!”
沈砚深上前一步,却被陆青萝后退躲开。
她手腕轻转,将水盆狠狠倾倒,水与残片尽数洒落在地。
沈砚深的心猛地一抽。
只见她目光冷淡地看着满地狼藉,神色平静如水。
“破镜难重圆,人也该往前看了。”
这淡然的模样,与当初收到礼物时欣喜若狂、说要珍藏一生的她判若两人。
沈砚深慌乱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试图安抚。
“别在意外面的闲言碎语,你是沈家小姐,我不会亏待你。这些丢了就丢了,回头我再给你更好的。”
这样的承诺,成亲后的陆青萝不知听过多少。
那时的他眼中只有她,而她也信他说的。
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太过单纯,竟以为一根姻缘绳就能锁住永恒。
再真挚的誓言,终究抵不过人心易变。
陆青萝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这些小玩意不过是哄孩子的,我早就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