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皇甫刑握住她发抖的手。

“二拜高堂！”

皇上赐下的玉如意被恭敬捧来。

“夫妻对拜！”

皇甫刑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眉心。

这个动作让陆青萝禾浑身一颤，沈砚深从未与她行过合卺礼，他说出家人不宜这些俗礼。

“礼成！”

皇甫刑突然掀开她的盖头。

这不合规矩的举动惹来惊呼，他却当众将合衾酒一饮而尽。

用只有陆青萝禾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现在不信这些了。但我要满天神佛都看着，皇甫刑绝不辜负陆青萝禾。”

......

中秋佳节，陆青萝禾在御花园昏倒。

太医诊脉后面露喜色。

“太子妃这是喜脉！”

皇甫刑喜得打翻了药盏，忽然大笑起来。

“赏！东宫上下统统有赏！”

陆青萝禾看着欣喜若狂的皇甫刑，心里露出来久违的笑容。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小腹。

这里曾经孕育过另一个生命。

那个在沈砚深冷眼下，永远消失的孩子。

“阿禾？可是哪里不适？”

皇甫刑突然单膝跪在榻前，手掌小心翼翼覆上她的脸颊。

她这才惊觉脸颊一片湿凉。

多久了？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她就再没掉过任何一滴泪。

“没事，我是喜极而泣了。”

◇ 第二十四章

皇甫刑突然将她揽入怀中。

“这次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母子。”

他掌心贴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陆青萝禾在他肩头闭上眼。

多年前沈砚深说这话时，她信了，换来的是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痛。

她以为再次听到类似的情话会无动于衷。

可此刻皇甫刑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竟让人感到心安。

......

寒露时节。

陆青萝禾趁着皇甫刑上朝的间隙，抱着三岁的皇甫念禾悄悄出了宫门。

虽然已经当皇后了，却仍坚持每年冬天去江南书院教书。

马车停在一所书院门口，青石板上还凝着晨露。

陆青萝禾抱着小公主走下马车，湘芸小声提醒陆青萝禾。

“娘娘，书院台阶湿滑，你慢些走。”

小公主趴在母后肩头，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母后，父王说私自出宫要打手心呢。”

“那念禾帮母后保密好不好？”

陆青萝禾亲了亲女儿发顶，袖中滑出块桂花糖。

小公主立刻把糖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可是父王说撒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母后你看！那个叔叔的鼻子比书院的竹竿还长！”

陆青萝禾顺着女儿手指看去，竟是乔装成商贩的御前侍卫。

她心头一跳，刚要转身，青石板上已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皇甫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玄色朝服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