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赶紧走了。

第十日。

阿霜坐在池前的冰凳上，哪也没去?。

她跟翡狸没什?么好说的。小蛇只会?叫主人，她当?然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她还是在池前坐了很久。

他?在池子里玩，会?把水珠编成一串一串地绕在尾巴上晃荡。还会?抱着自己?的大尾巴，打结摆弄，搞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反正玩得?很开心。

阿霜静静地看他?玩。

所有人，在怕，这样一条小蛇吗？

所有人，要杀掉，这样一条小蛇么。

阿霜望望冰冷的太阳。

这世上，再?没有其他?能让她变得?强大的办法了吗？

一个食物，一旦有了自己?的名字，还是食物吗。

她为?他?取了名字。

他?是她的吧。

阿霜攥紧霜刀，在小蛇转身玩水花时，扭身出去?了。

不要让人发现。

不要让人发现他?在这里。

……

第十五日。

阿霜的胸口被人从后刺入重刀。

刀刃朝上，她看到那张从来?天真秾丽的脸上，出现了摧肝断肠的痛。

阿霜想笑。

原来?笼池关不住他?。

笑的时候血液从口鼻中喷涌出来?。

她想这一定不像个笑吧。

她好久没笑过，也不知道该怎么笑。

她想活下去?啊。

她一生苦苦修炼，要变强啊。

要救在乎的人。

保护在乎的，她的，人。

她捧住他的后脑，神魂消散之际，已经没有力气。

他?真的低了头。

阿霜没有思绪，无知无觉地贴了上去。

……

飞雪塔内，凶境万恶。

青霖忽然呕出一口血。

莲雪仙子无声?将他?抱住，将自己也已所剩不多的灵力默默输送与他?，为?他?疗伤。

为?了保护她，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男人伏在她的肩头，轻握她的肩膀。

良久，他?开口：“阿霜出事了。”

莲雪仙子怔愣地与他?对视。

不得?不离开那孩子时，青霖曾将自己?的一息魂魄系于她身。

多年来?，每一时每一刻，他?们都能微弱地感知到她那愈发茁壮，愈发蓬勃的生命力。感知着她长大，感知着她突破第一道境界，感知到她的心在变得?越来?越坚固。她一定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很好的孩子。

直至这一刻，感知到了她的死亡。

一切决定都在没有声?音地做下。

对视间，他?们一个允诺，一个释然。青霖最后一次将道侣拥紧。

“没能养她长大，是我们对不起?她。阿莲。”

千百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与痛苦，让他?们最后时刻的道别，格外得?轻飘。

莲雪仙子在一片充满他?的气息的温柔白芒中，感觉到周身一切痛苦在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