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夫君”仿佛他背叛的证明,显得尤为刺耳。
沈昕悦无辜地说:“我听说姐姐没撑过去,真是可怜。不过没有了她,我们正好能幸福地在一起”
“闭嘴!”
沈昕悦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短促的惊叫。
陆明译毫不留情地将她从怀中推了出去,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沈昕悦惊慌失措,眼泪盈盈:“夫君,我只是关心姐姐......”
陆明译却没有像从前那般,着急地呵护,为她拭去泪水。
他只是冷着声音,一字一顿:“出去。”
11
沈宁在睁开眼时,有些恍惚自己身处何方。
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但与太医院中那些猛药刺鼻的感受不同,这些气息是安静而舒缓的。
浑身上下原本刻骨的疼痛,如同被熄灭的烛火,骤然安静消隐了。
只有伤口处,焚烧余烬般淡淡的感受,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曾真实发生过。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四顾打量。
完全陌生的环境。
沈宁正要起身下床,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从旁,扶住了她踉跄的身子。
她仓惶抬头,视野中闯入男子清俊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同水墨画般展开,黑眸灿若寒星。
“这里是哪儿?你是......”沈宁的思绪缠成乱麻。
没等她下意识躲开,男子就极守礼地撤身到一旁。
“我是定远侯府世子,萧镜。”男子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声音清朗地解释道,“当夜,是我从乱葬岗把你救回来的。侯府底蕴深厚,曾有一味先帝赏赐的名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你只需再静养一段时日,就可以活动如初,与常人无太大差别。”
这些话,如同投掷向水面的一枚石子,骤然惊起沈宁心底的波澜。
“可是......”
她的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面前素不相识的世子,为何向她伸出援手。
而更令她激动到极点的是,按照萧镜所言,她是不是有机会,重拾武艺......
身体上的感受骗不了人,沈宁屏息片刻,只觉得无形的力量在血管里流动。
这是三年间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希望的感觉。
“你是想问,为什么要救你吗?”萧镜接过了她的话。
沈宁点点头,蓦地就跪了下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公子请受小女一拜!”
萧镜没料到她这样的反应,有些无措地上前,立刻将她搀扶起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喃喃自语,清润的眉眼间,萦绕着深切的心疼。
欲言又止片刻,萧镜还是岔开话题。
“你武艺卓绝,本应成为功勋显赫的女将军,挽救无数百姓于水火之中,我岂能不救?”
他声线温和:“你也无需感激我,若非要说回报,那便将你自己照顾好,早日能再拿起长枪。”
话音落下,萧镜看着沈宁眼底燃起的明亮神色,心间忍不住软下去一块。
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沈宁还是规规矩矩地,郑重又向萧镜道了谢。
身体上的伤容易愈合,可千疮百孔的心却难以恢复如初。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没人在意她曾经的梦想了。
这一点温情,如同滴进寒冰中的沸水,蒸腾不止,细细灼烧着她早已坚封的情绪。
“我记得,萧世子前些时日,征战漠北,大捷归京。”她忍不住,仰头询问道。
虽然记忆中与萧镜毫无交集,可在宫中那三年,这个名字却如雷贯耳。
无数道捷报和军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