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彻底的放手,不是封闭自己的内心,而是重拾爱人的勇气。

萧镜唇角含着疏朗的笑意,俯身朝她靠近,就在清浅的吻即将落在她唇上时,不远处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禀世子,陆大人求见。”下人显得有些为难,“陆大人说,他带了贺礼。”

萧镜略微皱眉,下意识以为陆明译要在婚宴上闹事。

正要吩咐人将他赶出去,却被沈宁拦住了。

“让他进来吧,今日我出嫁,正好与他做个了断。”

很快,陆明译被人推上前来。

不过几日没见,他眼眶深陷、面容苍白如纸,这种命悬一线的状态,不禁令沈宁骇然。

“宁宁,我不是来打扰你的,”陆明译的嗓音沙哑,姿态也低得厉害,“这碗心头血,是我曾经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将盛在锦缎里的一个玉碗露出来,浓重的血腥气,顿时溢入沈宁鼻腔。

“宁宁,对不起。”

沈宁看着陆明译感动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有些恶心。

她冷声道:“我不需要这碗血,也根本不在意你的道歉。”

“我早就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只有你,还幼稚地停留在过去。”

说着,沈宁挥手,轻而易举地将那玉碗打翻在地。

鲜血,染红了地面,飞溅在她昂贵喜服的鎏金裙摆上。

陆明译怔怔的看着沈宁的举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脸色霎时灰暗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喉结滚动,极为痛苦地低下头。

“宁宁,祝你幸福。”

和萧镜成婚后,沈宁度过了无比畅快自在的一旬。

萧镜为人温和,武艺上却极为精湛、一丝不苟,很快带着她恢复了从前的功底,甚至愈发精进。

这样无忧无虑的专注时光,经常让沈宁回想起,记忆深处幸福的童年。

随后,释然一笑。

这些天,陆续有消息传入侯府。

沈昕悦在狱中精神失常,还未执刑,便形容疯癫,终日自言自语着“糊涂”、“都是我的错”。

她曾经的种种手段,传入京城,将军府深陷被唾弃的漩涡。

而陆明译彻底告别仕途后,身子越来越差,终日消沉,连医师都不请。

最后到来的,是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西北战事频起,沈宁奉旨与萧镜一起,奔赴沙场征战御敌、守护山河。

出征路上万人空巷,百姓齐齐叩首,感叹称颂。

下人前来禀告,陆明译失血过多,沉疴难愈,还没等到明媚春 光到来,就轰然逝世。

沈宁听了,并没有在意。

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沈宁驾马伴随在萧镜身侧,浅笑着打量日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俊逸侧脸。

她已经拥有了相伴毕生的幸福。

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希望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