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之后便一直在操心的徐尧叟独自生了半天的闷气,甚至都不想再质问了。

反而是裴杼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探了探脑袋,主动破冰:“师兄,那个丞相府反应如何啊?”

徐尧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做的就不要问!”

裴杼看着窗外:“我不就是好奇么。”

好奇?他分明是心里有鬼才对!

徐尧叟是真的怕了,怪不得这个师弟诗书不通,却还被他先生如此看重,原来也是个顾头不顾腚的莽夫。好在这对师徒没有凑在一块,否则京城的天都快要被他们师徒俩给掀了。

今日朝中吵成那样,底下的官吏人人自危,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至于皇上呢,不仅不加制止,反而坐山观虎斗,放任权臣跟皇亲争个你死我活,来日好坐享渔翁之利。三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外人搅混了水,徐尧叟还得夸一句干得好,可偏偏犯了事儿的是自己人,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一点惧怕的糊涂蛋!

徐尧叟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裴杼。

如今让他怎么保?

裴杼眨了眨眼,歪头看着对方:“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给我安分一点!”徐尧叟起身,最后告诫一句,“这阵子少出门,也不许跟燕王府的人再联系,我会想法子催促皇上早日送你们回去。”

这阵子京城形势不好,徐尧叟也不想让裴杼继续留下。他与杜良川来这一趟本是为了争夺幽州太守的位置,可是叫徐尧叟看来,这太守不争就不争吧,为了那么个位置将脑袋赌上,不值得,还不如拱手让人,好歹能保住性命。

裴杼送徐尧叟出门时还碰到了杜良川。

双方各自点头示意,没说什么。但等到裴杼将人送出去了之后,却被杜良川给叫住了。对方说话依旧句句是刺儿,嘴巴还脏得很:“哟,这么快就巴结上了大理寺卿,真是不简单啊,那位大人,该不会也是有龙阳之好吧?”

裴杼眯着眼,寒意覆盖上眼眸:“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杜良川头皮一紧,跟着退了两步,不敢再嘴贱。

直到目送裴杼走开后,杜良川才对着他的背影跺了两脚。他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压一压裴杼,可转念一想想,裴杼这厮从来也没有惧怕过自己官职比他高。若是能压得住,根本不会嚣张成如今这样。

此处是京城,他是对付不了裴杼,但能对付的,大有人在。

杜良川趁着张礼邴摆宴时硬凑了过去,上回他借着张礼邴的面子见到了张丞相,有幸同对方搭上话。张丞相虽然答应要帮他,可如今因为跟燕王府斗法,只怕早就将他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太守之位一日不定,杜良川的心就一日悬着,遂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找上张礼邴。

他是真没办法了。岳父一家倒是为了他费劲苦心,但是如今拖着的人是皇上,皇上不急,岳父一家再着急也没有。关键时候,还得丞相府出面帮忙才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