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耐着性子听完,仍旧只关心一件事:“夫人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真没说,夫人还交代了,让您在家勤快些,别整日盼着别人来帮衬打点,怪没出息的……”说到最后,小厮甚至都不敢看县令大人的脸色了。
张县令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回来是吧,好样的,大不了等他休沐了自己亲自去接,就不信那时她还不回来!
多年的夫妻情分在这儿摆着,任凭杨氏如何嘴硬,等真看到了他这个丈夫,再硬的心肠都会软下来,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比张县令处宛若怨夫一般,永宁县如今可谓是喜气洋洋。
裴杼作为最大的功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接待。前两日他单枪匹马闯州城时可没几个人看好,不成想,生意真就被他们县令给谈成了,一个小小的酬客宴而已,愣是引出了那么多的单子。光是这些定金分一分,都足够他们富裕两年了。
成四跟秦阿明等人将裴杼安置在椅子上,一左一右给大人松着肩膀,底下的差役也是跑前跑后,一会儿端果子一会儿端茶水,又催着后厨下了几碗汤饼过来。
裴杼听着众人吹捧,时不时地轻轻点头,但却还口是心非地表示这不算什么。
尽管裴杼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嚣张,但是得意之情又怎么能压得住呢?他就说自己是天才吧,即便这次首功不是自己,但依旧无损于他裴大县令的风光。
郑兴成左右瞧不上他这轻狂劲儿,直接让张如胜将裴杼的吃食都端到自己跟前,这么年轻吃那么多干什么,吃得明白么?
王绰静静地等着裴杼过足了得意劲儿之后,才问道:“衙门这笔钱,大人如今可有思路了?”
裴杼咧着的嘴角顿时收了起来,他来时差不多就已经想好了,只是不知道众人会作何反应。裴杼瞥了一眼他们期待的模样,先道:“给衙门的官差多发一个月的俸禄作为奖励吧,他们这些日子来回奔波着实辛苦,待下个月起,一应俸禄都得酌情增加些。工坊那儿的伙食也得继续改善,另外还得给女工们赶制两身衣裳作为工服。”
至于工钱,一开始说好了的,暂时就不动,月底看梅燕娘那边的进账情况,依旧是多劳多得。日后几间工坊全都稳定下来,再普涨一番月钱。衙门这边也一样。
郑兴成不大乐意给那些女工们花钱,给她们花还不如给自己花。可是想到永宁县赚钱还得靠赠春坊,便没好当众质疑,只道:“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钱,我准备再开几间作坊。”裴杼立马丢出了个惊雷,“香胰子与香露、甘油两者密不可分,另两个做好了也能挣钱,利润不输香胰子。另外,我这儿还有个烧瓷的好法子,准备试着开一家窑场。”
郑兴成立马挺直了腰背,觉得裴杼疯了:“刚才赚了钱,你就不能安生些?咱们本钱少,万一赔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依我看,还是求稳最佳。”
说完郑兴成便给张如胜等人使了个眼色。
张如胜立马道:“是啊,这笔钱搞什么窑场还不如给咱们多发点俸禄,也好让大家伙都开心开心。”
裴杼瞪了一眼这不争气的东西,你就知道开心!
这两人指望不上了,裴杼看向魏平跟王绰,企图寻求一点认同。
魏平沉吟片刻:“县令大人素来睿智,不论大人想做什么,我魏平总归是支持到底的。”
郑兴成:“……”
马屁精,狗崽子,他跟魏平这厮势不两立!
等到了王绰,他也没有否定裴杼,只说:“大人若是想多建工坊,也未尝不可,只是未必需要花钱。这香露、甘油二者可以在赠春坊就近修建,此事也无须大人操心,说不定明日安平县便会派人过来出钱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