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妃,我带朋友回来看你们了!”齐鸣欢快地嚷嚷开。
“咋咋呼呼,不成体统。”燕王骂了一下儿子,复又瞥了一眼裴杼,没对裴杼有任何表示,只吩咐丫鬟催促后厨上菜。
倒是燕王妃极为客套地请裴杼净手,并让丫鬟端来茶水,请他先坐。王府用膳时辰偏早,今儿要备饭时,家里这小祖宗偏说要去外头接个朋友回来用饭,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惹得王爷动了好大的怒。
燕王妃觉得,这火并非针对裴杼,只是对小儿子如此看重一个外人而吃醋罢了,他们家这位王爷一贯是如此小性。
燕王妃却是个大度的,她一看裴杼便觉得可亲,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是一副笑模样,这般开朗乖巧,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燕王妃还频频跟丈夫示意,让他别总是爱搭不理。
等饭菜上来之后,燕王妃又怕冷落了裴杼,一个劲地劝菜。因想着长子未至,还特意解释了一句:“齐鸣他兄长这些天外出公干去了,待他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齐鸣扒着饭,含糊道:“兄长这回怕是见不成了,裴杼三日后便要返程回幽州。”
“这么快?”
燕王哼了一声:“快什么快,他是刚好碰上了张丞相一家闹事,否则太守之位早定了。”
上回那个幽州太守带栖族长老进京时,可没有停留这么久。燕王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裴杼:“若是能回去,自然越早越好,切莫在京中耽误太久,免得又生事端。”
裴杼受教。
燕王见他还算听话,倒是不好再阴阳怪气了。
也怨他今儿说漏了嘴,被小儿子知道张丞相会对裴杼出手。他这个儿子也是个糊涂蛋,得知裴杼处境艰难后,想都不想就跑出去接人了。
燕王虽然不怕跟张丞相对上,但是为了儿子跟张丞相一家刚上,那是他心甘情愿;可若是为了一个外人,他心里便不平了。而裴杼顺水推舟来燕王府小住,无非是利用他这个傻儿子心软罢了。也正因为如此,方才他没给裴杼什么好脸色。
裴杼这家伙,哄得了他儿子,却哄不了他。若是他不满意,裴杼即便来了燕王府也住不下去!
可除了燕王,剩下三人完全不在意他脸色如何,一顿饭吃得高高兴兴。尤其是裴杼,自打得罪了丞相府之后,他每日提心吊胆的,今儿来了燕王府,才觉得脑袋重新回到了自己脖子上。
想来张丞相也不敢将手伸到皇室宗亲家中吧。只要能顺利留下,自己便能平安混到回程了。
晚膳用过之后,燕王借口有事要问,将齐鸣跟裴杼都带去了书房。齐鸣也意识到父王对裴杼心有不满,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好朋友正名!
“父王,裴杼虽然跟我一见如故,但他跟我从前交的那些朋友都不同,裴杼可是程尚书等人都交口称赞的大才子呢!”
裴杼惴惴不安地等着燕王的反应。
齐鸣却十分积极,说完赶紧拿出纸笔,又看向裴杼:“你之前作的诗呢,快写给父王看看!”
已经说到自己“长处”了,裴杼当然得表态,于是不顾自己手还受着伤,准备忍痛表现一番,好让燕王刮目相看。
结果刚拿到笔,就被燕王给叫停了:“旧诗重提有什么意思,听闻你今日在朝中舌战群儒,好生风光。可有所得?不如作诗一首好让本王开开眼界?”
裴杼:“……”
华老先生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的应试题,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样抽象的燕王。若是别的,他还能应付两句,但是这么抽象的,裴杼属实束手无策了。
他放下了笔,怂了:“晚辈前些日子伤了手,怕是不能动笔了。”
燕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念也行。”
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