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击掌:“应大人当真养了个好儿子。”

应长天倒也没脸没皮尽数收下:“辛大人谬赞。”

因着李谨槐稍后打算偷溜出宫,自己也不必再回紫宸,晋。江便照着他话里的意思将应长天送到了三门巷外,他自以为完成任务准备离去,可在应亦骛看来却是冤家路窄,心想早知这时就不回府了,还得装出客气模样咬牙向他道谢。

“应大人不必多礼。”晋。江真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全然听不出一点阴阳怪气,答:“在下不过为陛下办事。”

应长天则纯良一笑,神色天真:“辛大人慢走。”

晋。江颔首,拖着一条腿转身不徐不疾地离开,待他走远后,应亦骛才对应长天道:“你少与此人来往?”

“嗯?”应长天似乎懵懂,而后颔首:“孩儿知道了。”

晋。江离了三门巷,便去永昌坊等待李谨槐,旧时怀王府便在此处,他头回踏足,也是第一次与陛下出宫,心中有些忐忑,又将周遭都查探了一番方才安稳等待。不过多久,这位陛下也自宫中悄然至此,屏退一众随从后,只带上晋。江便往东市去。

李谨槐生性好玩,皇宫于他而言有如牢笼,平日有不得不看的折子要批,又有舅舅、国丈谢相等一众大臣时刻盯着,好不容易得以出来一趟,自然是想尽办法玩个痛快。由此到傍晚晋。江提醒他应当回宫时,他仍意犹未尽,只摆手道:“那边的热戏还未看呢,急什么?”说罢又领着他混入人群之中喝彩欢呼,为其中一队打气。

待到李谨槐所支持的那一队终于夺得魁首后,死士也终于出面一并请他回宫,李谨槐面露不虞,“朕想几时回去就几时回,看着你们就碍眼,滚下去。”

死士无奈,只得退下,晋。江又随着这位好一阵走街游巷后,终于耐不住劝决定回宫,但提出要再散散心,不准死士跟上,只要晋。江一人陪同。

漫步于河堤两岸,柳色阴阴,水摇月晃,李谨槐忽然停下步伐靠在栏杆上望着一片中天月,道:“有时,朕真想从这河里跳下去。”

“陛下万不该有这等想法。”晋。江道。

李谨槐只笑笑:“朕也知道,其实他们并不认可朕。”他眨眨眼睛,瞳中不知是因为倒映月色才闪闪发亮,道:“谢相嘛,是我老丈人,他和舅舅不得不扶朕这烂泥。太子哥哥……不,是先帝的旧部,看在他的情面上待朕也算忠心,就连朕身边这些死士也只是沿袭祖训效忠于朕,他们都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朕就算不甘愿,也不能太辜负他们。”

他转过身拍拍晋。江的肩,不知到底是在安慰他人还是在安慰自己:“你算是朕第一个亲自提拔的人了,可要好好干,也别辜负朕。”

晋。江答:“臣定会护陛下周全。”

李谨槐乐呵了,好笑道:“你是真闷还是笨啊?以后当着外人面答话可得讲漂亮些,应当说什么‘万死不辞’这样的话,学着”

晋。江先他一步回过头,抬手以刀挡住箭矢,将李谨槐护在身后,

数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晋。江单打独斗许还有胜算,眼下还要保护李谨槐,自然吃力,偏偏死士还被支走,李谨槐情急之下,只能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