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身边随手折了片干净的树叶,以树叶将玉佩拾起,递到他面前:“既然已经找到,那这玉公子还是自己拿着吧。”

应长天低头看着这只大手上由绿叶垫住的蛇形暖玉,玉质地温润,边缘柔滑,好似羊脂,而那只手伤痕累累,多处都有疤痕,一看就是久经操劳之人的手,如果没有绿叶在其中做过渡的话,一眼看去确实颇为冲击。

他自然不想将把柄握在旁人手上,伸手拿过蛇形暖玉,问:“你想要什么?”

“不急。”仆人转身继续忙活自己事,答:“烈日炎炎,公子当心中暍,早些回去罢。”

是夜,应长天再次听到窗户被敲响,他越窗而出,同华姨说了今日之事。

华娘不解:“小公子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应长天笃定答。

华娘身为死士,其实不应过问,但她到底看着应长天长大,不由得多问:“可此人不过奴仆而已,并未道出兴许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我总有把柄在他手上。”

华娘见并无转圜余地,只得应下:“公子放心。”

他们刚说不久,还未研习今日所学,应长天便听见有动静,华娘当即躲藏起,他则侧头望去:“父亲。”

“嗯。”应亦骛苦夏依旧严重,再加上今年又格外热,故而尽管房中已然放了足数的冰块还是难以入眠,趁夜出来漫步,又听见应长天院中有动静方才行至此处,面露疑惑:“你半夜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应长天轻描淡写掩盖过:“睡不着,来院中背书。”

“嗯?”应亦骛笑了笑,俯身将他抱起:“那不如对月作诗?”

“父亲也睡不着吗?”应长天说:“我给您摇扇。”

“我总这样,无须在意。”应亦骛问他:“白日抱了如珍没抱你,心里在嘀咕吧?”

应长天自然不会承认,但也不否认,更不似生气,只不在乎热地抱住应亦骛,说:“如珍比我小。”

应亦骛轻拍他的背作安抚,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觉出口:“倒不像他那么霸道……”

这里的霸道说的当然不是晋。江,那便是他另一位父亲了。应长天对已故的人并不好奇,更无什么感情,比起去思考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更愿意花时间想想明天去见二姑姑的时候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些,便不答话,只佯装睡去。

不过多久后,应亦骛有所察觉,将他放在榻上拿锦被盖住小儿腰腹,轻轻关上门离去。

他回到自己的院中,却并不回内间睡眠,而是到侧间拿起那块牌位轻轻擦拭,“你可真是不讨人喜欢,每每说起你,长天就会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