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太后同时召他与谢燮陵入宫拜见,二人相安无事地在老人面前装模作样一番,都短暂地当了会儿乖巧小辈,直到车马驶出皇城后,谢燮陵终于开口:“却不知表哥还要装疯卖傻到何时?”

程萧疏回道:“此事似一样刚到不久,见你身影,便想同你说说话,找些意头,一会儿也好作诗。”褚语海跟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时侧脸微微垂眸看他:“应兄似乎来便见程萧昕,程萧疏心知肚明,一时疲惫至极:“二姐也是来劝我的?”

程萧昕被说中目的也不恼,“我只记得那日你问我会否后悔。”

程萧疏道:“我不记得了。”

“小蜧。”程萧昕握着他的手阳时,变化颇大。”

程萧疏睇他一眼,转头又去看云,听见谢燮陵笑:“外头都传表哥意外受伤,现今如九岁孩童,如今却并未对我掩饰,我很开心。”

隐瞒?他眼下和谢燮陵这样的关系,便是他想隐瞒,恐怕李清妙和太后也不许。程萧疏答:“不过是我鲜少与外界接触罢了。你不回去么?”

谢燮陵不答,只马便扬尘而去,不见踪影。谢燮陵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转头对小厮吩咐几句话。小厮得了他的提点,很快转头便去找了唐意何。

三门巷的宅子里,程赤寰哭得抽抽嗒嗒,没个停歇,眼泪像线串珍珠一样往下掉,让应亦骛也有些手足无措:“哎,你好好跟大……好好跟你娘认个错,不就好了么?她脾气那样好,又不是真的怪你。”

程赤寰却是瘪着嘴满脸泪水,赌气狠狠道:“那个驴夫子说什么她都信,到底谁才是她亲儿子?分明是那人迂腐,我是一点错处都没有的,要不是祖母不在府里,我一定请她给我做主,把那个蛮驴给撵出去。”

应亦骛虽然知道小孩这时候听不进去话,但还是有理有据地跟他说:“可他教你不是也教得不错,你的诗和策论写得越来越好了。”

程赤寰由着他给自己擦了眼泪,听着夸赞还是开心的,抽噎着骄傲:“哼,那是我自己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

应亦骛点他额头,无奈:“你真是毫不谦虚。”

“那自然。”程赤寰又仰起脸来,像一头小老虎一般:“五叔常因为肚子里没墨水被人笑话,我当然要争气护着他,日后脚踢乔煊柳,拳打褚语海,比肩南城居士,叫全豳都的人都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当世大家。”

稚子天真可爱,尽管话语并不友好,却能将应亦骛逗笑:“原来我竟还排不上你的对手?”

程赤寰又乐了,眼泪都未干就笑起来:“你是我五叔夫嘛。”

“……我不是。”应亦骛神色不免黯淡下来,又勉强道:“谢燮陵的诗才也是很好的,你可常与他走动。”

“他日日都绕着五叔转,还是你静心读书,只要去书房就能见着。”程赤寰抱着应亦骛的手臂,眨眨眼睛:“我等着你们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应亦骛脑中却冒过那日程萧疏所说的一切。

自然是选六表弟的诗。

程萧疏愿意选他,谢燮陵也愿意绕着程萧疏转,如此来看郎有情妾有意,这才是一桩良缘,哪里再容人破坏?

应亦骛摇头:“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他虽然自觉并无立场说接下来的话,但还是担心程赤寰心思纯真,这世上又多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事,故而又强行压下语气中的落寞,一笔带过后温言叮嘱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提此事了,听到没有?免得旁人听了多想。”

“谁会不开心?”程赤寰却是不解其中弯弯绕绕,张嘴欲言,忽然睁大眼睛,跳般地站起挥手:“五叔!”

应亦骛下意识随他一并回头看去,却见程萧疏静静立在院中,神色漠然,不知是几时来的,也不知道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