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劫后余生最平和的一瞬,忽然明了。

原来比之从前对人的仰慕与向往……这好像才算得所谓真正“心爱”。

然而这李清妙的住处外时,应亦骛更加疑惑。

长公主竟然在府中么?那为何不来看程萧疏,程萧疏也说此事长公主不便出面,可为何又要来这?

却想不明白,已被程萧疏带进里头,又见程萧若直直跪在地上,见到程萧疏时倏然瞪大眼:“小蜧。”她神色难过起来:“你……”

程萧疏却已经将她扶起:“姐姐起来说话。”

程萧若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缠,但还是禁不住难过:“你伤成这样。”

程萧疏疑惑:“嗯?”

应亦骛更加黯然,一时说出心里话,恹恹道:“……我不想同你分开。”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太令人不可置信,程萧疏挑眉:“嗯?什么”话被打断,他被抱住,那道声音在他怀里闷闷不乐问:“和你一起可不可以?”

程萧疏忍住伤口被碰到的疼,轻拥住他:“自然乐意至极。”

一路穿廊行走,应亦骛问他:“所以上次刺我们的那帮人到底是?”

“是叶必族的人。”

“叶必族?是长公主同他们有什么过节么?”

他还不晓得是他身边的人在兴风作浪,搅云弄雨,再加之长公主的表现萧疏面面相望。

“说什么胡话。”程萧年拍拍他:“你振作些,陛下渐不不肯,摇头连连拒绝,垂首时豆大的泪水竟然滚出来:“是姐姐对不住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应亦骛不明所以,自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程萧疏只继续扶她:“无事的,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四姐快起来吧,否则我就要和你一同跪了。”

这样的话才勉强让程萧若起身,只是她依旧愧悔不已,唇都被咬出血迹:“如何能轻描淡写说没事?都是我混账。”

“真的,唯余飞灰余烬,又待应亦罗俯身重重磕了三个头后,应亦骛将她扶起。她的贴身侍女才上来,要如往年一般快速埋了这些东西,以防被应祯荣发觉。

“慢着。”而今日却被应亦罗拦住,她泪痕还未干净,凄苦哀求:“三哥哥,今年当着我母亲的面……你就告诉我真相吧,亦罗求你了。”

白姨娘已经去了七年,应亦罗也不该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了,他更不想独自守着那样沉重的秘密。应亦骛张唇欲言,却在下一瞬被应祯荣愤怒的呵斥完全被打回。

“你们在做什么?”

新昌八年的七月,同现在一般燥热。

应亦骛照例把玩过珍藏许久的蛇面具后,抱着新写好的一沓诗文悄悄来到父亲的书房外。父亲很喜欢他写字读书,他则是为了明年天守节能再去见到蛇脸小倒是也有好些话想问问程萧疏,酉时他还听说叶必族公主忽然中毒,险些身亡,幸好用了族中的圣药才勉强保住性命,不过至今还在昏迷中。想到白日二人有亲密互动,他总怕牵扯到程萧疏。

程萧疏只好依言跟他进入屋中,直到他不太自然地屏退中下人后,瞬时被拦腰抱住索吻,肆意亲近。应亦骛迟钝未觉,呜呜两声过后终于适应过来,轻手回样几个月的相处中摸出关键来,大概只要他愿意低头乞求,程萧疏便会答应他,次次都是如此。兹事体大,现在就算抛却些尊严来要也是好的,再加上一想到百年后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他本就为此事担忧不已的心更加纠结烦恼,语气也就越发可怜:“只要一个也可以,以后我会听你的乖乖喝药。”

“没商量。”可这次出乎他意料,程萧疏想都未想便直接答:“此事不能应你。”

“为什么?”应亦骛忍无可忍,抬头问他:“你就这般不想要子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