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将两人的谈话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只不紧不慢问:“娘找我有何事?”

母子之间哪里还需要弯弯绕绕,知道此事后便只剩下忧虑,李清妙忙将他拉过来,认认真真地问了他一通,又说要叫御医或寻些医师来看看,令他万万不可叫旁人知道。

程萧疏却答:“无需看医师,我对此事没有兴趣。”

他此言一出,李清妙只差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又急又气:“那你要如何?还当这是小事?你可知日后没有子嗣会如何凄凉?”

程萧疏见刚强如她也几乎要落下泪来,方才收了漫不经心,连忙去拍她的背安慰:“娘放心吧,再怎样你和外祖母也不会不管我啊。”

李清妙狠狠拍他的背:“外祖母和娘能管你一辈子么?”

“哥哥姐姐也不会不管我,且再往后说长远些,程赤寰以后怎么也会管我的。”

他无忧无虑,因兄长姐姐对他确实爱护,李清妙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个当叔叔的人,还指望着你侄子么?”

“他敢不管我?那我以后就不给他讲故事了。”程萧疏轻描淡写将此事揭过,又向她提起要将应亦骛生母文氏接出的事。既然得知此事无法强求,李清妙也只要求他配合医师试着好好治疗,便就此应下。

应亦骛还在原地等着他,忐忑不已,回首却只见程萧疏神色如常,不免疑惑:“母亲同你说些什么?”

“你不清楚?”程萧疏反问他。

应亦骛知不主动同他说话,只在最后提出正事,说要将文氏接出府中。

提及此处,应祯荣的骛又差点要喊人,才想起上月他刺过对方一刀,连忙靠近来看:“怎么了?不是早就好了程萧疏!”

一双手将他拖进浴池中,周身顿时被打湿,应亦骛并未适应,瞎扑腾了一番,却不想意外萧疏依旧未能入睡。大抵是睡前喝下的那碗药的原因,原本无事的身体都得被那些滋补的东西弄出问题来,他准备起身出去吹吹冷风,却被应亦骛察觉。

酒劲依旧未散,应亦骛半梦半醒问他:“你去哪儿?”

程萧疏不答,他却兀自抱住被褥笑起来,像是孩童得到了渴慕依旧的物什一般,语气都甜腻下来:“你真好……好好,我好开心。”

程萧疏站在原地,脑中宛如惊雷炸开,而后甘霖不断落下。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再问却让应亦骛不耐烦起来了,他抱着被褥滚动一圈,语气敷衍:“你真好。”

程萧疏也顾不上其他地方的不安了,俯下身便凑近问他:“谁真好?”

这次应亦骛不再回答,他却百爪挠心,经不住重复问:“应亦骛,谁真好?”

应亦骛依旧不答,却是抬起脸来,在黑暗中呆看神色终于稍有变化:“文氏是我府中的妾室,此举于理不合,程公子还是莫要再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