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冷气,有些悲哀。
而后更多的担忧便涌上来,他也顾不得再遮掩,站起身大喊:“程萧疏!”
无人应答,只有空旷洞中因他一声呼唤而反复响起的回应,应亦骛将侍从们备下的勾绳带在身上,接着朝内走去,那种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这次他举起自己的手背狠狠一咬,直至意识回笼方才继续大喊:“程萧疏!”
……
只有一声声回响回应着他。
不知为何,那样昏沉的感觉始终不停,应亦骛已将自己的手背反复啃咬出血,终于在持续的寻着中抓出一丝理智,撕下自己的衣袍浸水捂在面上,方才有所好转。
他不知自己究竟在洞中走了多久、寻了多久,只是前边的路上始终有晕倒死去的人,再往后走便只剩下他一个,他也渐渐明白,这洞与起初探路时全然不同。
侍从们禀报时只说要路过好些沟堑,但到底是直通出口的,路程也不过半个时辰,而眼下他在洞中寻找时间便绝不止半个时辰,更并非侍从们所言的“直通出口”,弯弯绕绕不断,分歧不断,好在应亦骛沿路都做了些标记,确保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这地况如此复杂,且还不知程萧疏状况,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叫担忧把思量都湮没,不让自己错过沿路的任何细节,终于还是在潮湿的地上见着了从方才的洞底河地带起来的泥迹,便是证明有人途径于此。
希望一点点升起来,纵然嗓音已经嘶哑,应亦骛仍旧高声大喊:“程萧疏!程萧疏!”
这次仍然又回响,但不同寻常的是,在回响中,他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仿佛隔得很远,闷闷的,不太真切,好似有人在努力地尝试回应。
应亦骛屏气凝神,不敢再大声呼喊,他专心地听着那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向那声音靠近他时刻提醒自己,现在还足够理智,垂眸见到了地面戛然消失的脚印。
收回步当过活,不要叫彼此操心,也不要叫地下的父母哥嫂姐姐,还有赤寰为我们担忧了,大嫂和二姐要是见我们这样,肯定要哭的”
回头发现程萧疏站在原地,他们匆匆走了,可他的双脚还是赤裸的,大约被石子磨破,此时流出血来。
这次程萧若真的笑了,她走近微微低身:“上来,姐姐背你。”
“你背得起我?”
“笑话。”程萧若轻哼一声:“你尚且乖巧还没蒙驴皮的时候,是谁教你的拳脚功夫?谁抢着你到处跑?小时候程萧年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呢。”
程萧疏趴在她背上,被程萧若背起。他依旧举着火把照亮前路:“姐姐,重不重?”
“不重。”
“我头撞坏的那段快马加鞭,清晨天蒙蒙亮时才回到州府,却发现院中寂静,灯火通明,仿佛烧了一夜。程萧疏便在此时静坐于主位之上,似乎在等着她。
程萧若状若未察,笑问:“怎么了,谁惹得我们殿下的脸这样臭?”
“你去了何处?”程萧疏问。
“去山里打猎了。”程萧若侃侃而谈:“烤了只兔子吃掉,真肥。喝了酒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几乎感觉不到痛,直到双手攀出洞口,死死抓着外界地面,他终于要将程萧疏带出这方地下室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似是近在耳畔,又仿佛很远:“胆敢擅闯我族禁地,还想全身而退?”
仓惶间,应亦骛抬头望去,见一个四十余岁的女子站在洞口,一身银饰,冷漠地俯视着他们。
他背上还带着程萧疏,二人重量全压在他一双手上,要维系已是用尽力气,匆忙间还要解释,听上去气若游丝:“……还请宽恕,我们只为寻亲而来,无意冒犯。”
那女子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应亦骛呼吸沉重,双手不住发颤,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