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什么画?”
“这么多年,你也学坏了。”程萧若轻哼一声:“他们欺负小蜧看不懂画里的细枝末节,先前画的技法与后来的全然不同。工部的人不禁吓,三两句全招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应亦骛被她三言两语戳破,一时情急,几乎是祈求地望向她:“四姐姐……”临了又想起不对,连忙改口:“郡主,您何必”
“我倒要问你,何必隐瞒?”程萧若不解至极,一日之内牵扯旧事多了,也难免唏嘘:“说来你们俩都真是有够奇怪,不是我当初那杯酒,没准你们现在都还未婚未嫁的。”
“酒?”应亦骛面色怪异起来:“什么酒?”
难道是……
“乔煊柳生辰那日,徐涂温的那杯酒。”程萧若看着应亦骛的反应,神色更加古怪,自觉坏事:“难道他并未告诉过你,酒是我安排的?”
再见到程萧若已是一日后,程萧疏正读书,问她是何事,程萧若不答,只绕着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左看右看、上瞧下瞧。如此反复好久后,程萧疏终于放下手中的书,问程萧若:“四姐的头疼演化为好动症了?”
程萧若瞥了一眼书,当即反唇相讥:“难道有的人日觉儒风盛,耻于从前未读《春秋》了?”
这对话简直如孩提时期一般,若哥哥姐姐都在,他们俩此时肯定已经打起来了,互相嚷嚷着要告状,说着谁必须得帮谁,程萧疏反而被逗笑:“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记得你从前尤其刚烈,是个绝不能受任何委屈的性子,外人还好,有些话听惯了就不在意了,但家中谁敢污蔑你一句,都要被你闹得天翻地覆,必定要在事后好好对你说一句冤枉了你,才能罢休。”程萧若停在一处,不解又恍然地依旧盯着他,而后得出结论:“程小蜧,我从前怎么没发觉,你竟然真是个大情种、大冤枉?我以后能不能唤你大怨大情种?”
程萧疏瞥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从何得出此言,却还是习惯性先反驳:“有本事你去父母面前这么唤我。”
程萧若简直击掌叫绝:“你看,你和我说一句话你就忍不住了,怎么旁人冤枉你这么多年,你就能忍?”
到此时,她还是这番言论,程萧疏才察觉事态不对:“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应亦骛,药是我下的?”程萧若直白询问,语气中有质问,更多是歉疚、心疼。
她的声惧内”
“不听这个。”程萧疏并不看他,目光遥望到对面房屋的瓦片上,被落月洒满,反照着一层柔和的清辉:“你知道垛子神那个笑话么?”
自然是知道的。
……
应亦骛艰伐,应亦骛伸手按在那片地上,那一大块石板果然松动、沉下,再后缩,竟然露出了溶洞之下的一方内室,那个身影便在其中,似乎快要没了意识,一动不动。
几乎泪水盈眶,连抬袖擦去都来不及,他昔日曾看过机关一类的书,很快弄清了其中原理,应亦骛费力推动石板,不叫其闭合,抓起一旁水坑里的石碎沙便塞进间隙里,那石板顿时卡住不动了。
泪水已经糊了满面,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将勾绳绑在一旁的巨石上,抓住绳索滑下。
其实这洞中除了洞口有些飞鼠、长虫之外,再往内便没有任何道。”程萧疏拨乱理清,道:“这事也不怪姐姐,就是我的本意。”
他本就如此恶劣卑鄙,就算程萧若不授意,终有一日,他也会如此授意。那时他一心只想握住、握紧,绝不允许应亦骛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