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之中,谢燮陵伸手紧紧抱住程萧疏,不等程萧疏将他推开,又自觉松手,几乎喜极而泣,将药取出:“表哥,快将药服下吧。”

倚云山上,应亦骛手掌触到一条毒虫,他连忙一缩,更怕再度如白日那样滚落下紧,一去他却被吓了一跳,见应府中人上下都忙碌着,随手抓住个人问是要做什么,却听他说他们主人家要搬离豳都。

徐涂温还要再问,对方却滑不溜手地找到借口离开,他只得皱眉往里走,直到听见应亦罗唤他,方才弄清楚由头。

“在豳都中,长天已经有了倚靠,日后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哥哥则一直伤怀郁结,姨娘身体也不见好。”应亦罗无奈笑笑:“恰好我也准备去水乡做生意,便劝他辞官同我一起,纠结犹豫再三后,终是应下了,但愿离了这伤心地,他能好些。”

徐涂温不解,几乎脱口而出:“可殿下会放他走么?”

“啊?”应亦罗惊异于他的言语,而后莫名其妙道:“……殿下岂会不准他走?哥哥便是因着殿下冷漠绝情,方才如此难过。”

徐涂温本想反驳,却在这一刻醍醐灌顶。

是了,他还当程萧疏与应亦骛是七八年前那一对人,一个穷追猛打、用尽手段,一个无处闪躲,被迫妥协,可现今真是如此吗?早已巨变。

应亦骛等待数年,早已动了真情,而穆王为报仇蛰伏数年,再也不似过去般为情爱所动容。

原来如此。

第八十五章:

徐涂温想透过后,原本不打算再管闲事,可转念再思量,又觉自己虽得了程萧疏提携,但到底有些迟,与荆瑞渊及岭南、剑南那些人,还有蛰伏的长公主旧部的从龙之功相比,还是差去一大截。

现下他唯一的女儿又要入宫伴读,他自然还想再施为一番,且若不给应亦骛身份,连带着还要教世子以后为人诟病,这是万万不可的。

想到此处,念头便转了。

徐涂温跟着应亦罗见着应亦骛时,对方正亲自收拾他那些诗书,一本本放入箱中,大有真的“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应亦骛停下动作,循声回头看他,声音不太大地同他寒暄。

徐涂温原音忽然自他身后响起:“你寻我。”

应亦骛被这道声音吓得一阵激灵,仓皇回头,嘴唇张合两下,却不觉沉迷看着眼前的人。

他早在豳都变换莫测的风云下得知了真相,从心如死灰到羞耻愤怒,再回到一片尘埃,不过一两日的事而已,轻叹一声:“哎,总是那样,一年四季都打不起精神来。”

“待过几日天气暖和些了,我陪外祖母出去走走。”程萧疏道。

他说话间,谢燮陵已亲力亲为,将小案上的书信都收好,太皇太后注意到他的动作,笑:“好好好,若你和阿陵愿意一并陪哀家,等端午之前,再去临风阁附近走走看看,那才好呢。”

她的心愿无非就是亲人陪同,程萧疏尽数应下:“小蜧都听祖母的。”

又闲聊几句后,太皇太后精神显然差了些,摇头赶人:“我这殿内热,就不留你们用膳了,一并走吧。”

虽然已是春季,但老年人身子骨弱,太皇太后又是高龄,受不得半分寒,故而殿内炭火还旺得很,程萧疏背后也确实出了层薄汗,并与谢燮陵一并行:“我想,他应该会处理好此事。”

“可他都未给世子改姓,也没有再纳妃的意思。”徐涂温道。

“他的心思,我揣测不来。”应亦骛阖目。

他不知道。他也不明白。

他只觉得,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隔得太远,他不敢,也没有那样的力气再走到他身边。

应亦骛走出廊下,将在笼中的九官交给徐涂温:“不过,还望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