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绣帕,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

这不仅是一方绣帕,更是一封无声的战书。

宋惜惜在向我宣告她的胜利。

我冷笑一声,将绣帕丢进火盆,看着它慢慢被火焰吞噬。

火光映照下,我的脸色苍白如纸。

夜更深了。

府中已是一片寂静。

我拿出一盏小小的油灯,轻轻放在窗台上。

这是我与那人的暗号。

每当我点亮这盏灯,第二天都会收到他的信笺。

其实,我并不确定他是否能看见这微弱的光亮。

但我还是执着地做着这件事,仿佛这样就能为漫漫长夜点亮一丝希望。

果然,三更时分,一个黑影悄然而至。

那是一名小厮,他敲了三下窗棂,又迅速隐入暗处。

我打开窗,一封信笺落入我的手中。

信中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北行事宜已安排妥当。"

"三日后,午时三刻,城北杏花村处会有一辆马车等你。"

"切记,轻装简行。"

我将信笺贴在灯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的,收到和离书的那日我便决定了这件事。

次日清晨,我收拾好贴身物件,选了几件素净的衣裳。

雪信不解地问:"夫人为何收拾这些?"

我淡淡一笑:"整理一下罢了。"

雪信犹豫片刻,又问:"夫人,那和离之事......"

我抬眸看她:"你听说了?"

她点点头,眼中含泪:"府里上下都在议论。"

"说......世子要迎宋惜惜进门,要与夫人和离。"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哭什么。"

"夫人,您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怎会不难过。

只是难过得太久,已经习惯了。

午后,我独自一人去了藏书阁。

这是沈府中最为僻静的地方,鲜少有人来此。

我走到最里间,取出一个隐蔽的木匣。

匣中是这两年来与"玉兔仙"的通信。

第一封信是在一年前收到的。

那日,我在城南的古玩市集闲逛,无意中看到一方砚台,上面刻着"玉兔"二字。

我心生喜爱,当即买下。

回府后不久,一封署名"玉兔仙"的信笺送到了我手中。

信中写道:"砚台虽美,却不及持砚人之姿。"

字迹工整有力,却不知是何人所写。

我没有回信。

又过了半月,第二封信来了。

信中只有一首小诗:

"砚台无言墨有情,闲来磨墨写相思。

若问相思可寄否,玉兔奔月为谁迷?"

诗虽平淡,却字字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