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爬上高耸的梯子,对着高高在上的灯,擦来擦去。

曾经的手下纷纷围着他偷笑。

“啊,这不是曾经的段鹤栖,段总吗?您怎么沦落到咱家会所打工啊?”

“您前几天净身出户,我还以为有什么能耐,原来只是为了给自己家打工啊?”

“别干了别干了,你今天的钱,我出了,你陪哥几个,喝一个吧?为了昔日的情分好吧?”

段鹤栖一个字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擦着灯。

记得一次,段鹤栖去酒吧玩女人,恰好碰见曲舒然在里面,爬上高空修电路。

她一个恐高的女孩子,实在不会这些,就有些怯怯的顿在半空。

下面的老板居然直勾勾的骂道:

“不会你来做什么?来当陪酒女吗?曲舒然,要干活就好好干,实在干不了,就把钱赔回来,滚蛋!”

曲舒然红了眼,咬牙往上爬,最终把一切工作漂漂亮亮的解决。

然后害怕的瘫软在地上。

段鹤栖看了一眼,搂着怀里的女人走了。

段鹤栖趴在梯子上,哧哧发笑。

笑得眼里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脏心烂肺!

自己可真是脏心烂肺!

他咬了咬牙,继续擦着面前的灯。

为了曲舒然。

一切都是为了曲舒然。

可灯还没擦完,他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断裂声。

段鹤栖猛地睁开眼,看见灯的链子断开,猛地朝他砸了过来!

20

段鹤栖被灯砸落在地。

剧痛中,他摸着自己的血一点点从身下涌出,可他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赚钱。

身边人吓了一跳,纷纷摁着他不让动。

“段总,疯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命不要了?”

“别动别动,救护车就在来的路上,你不知道你现在流了多少血!”

“要死了要死了,段总你再扑腾,就真的要死了,刚才说的话,是哥儿几个不对,你就听人一句劝,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段鹤栖咽下一口满是血腥的吐沫,强行从地上爬起来,留下一地血痕。

就算这样,他也眼神坚定,动作毫不迟疑。

“别碰我,我还有正经事要做!”

段鹤栖拼命爬起来,一路踉踉跄跄,却拼了命掏出手机,跟着新闻上的地址,找到传说中的心理催眠大师。

把所有的钱,砸到他面前。

“求你,我求你带我入梦,我要找到我的亡妻。”

见他一身血污,却眼神坚定,心理催眠师愣了一下,紧接着像司空见惯一样,掏出本子,写写画画。

“任何事情都有失败的可能,失眠也是一样。”

“你说你想见你的妻子,我只能带你通往这扇门,不能保证她也想见你。”

段鹤栖心口剧颤,他浑身都疼着,几乎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可心理催眠师说,可能见不到。

他心里的那口气泄了,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膝盖都发软的跪在心理咨询师面前。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只是见一面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他涕泪横流,痛苦地陷入绝境,心理咨询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面带可怜的搀扶他起身,好言好语的劝导:

“段先生,请您躺好,我会用尽全毕生学识,带您入梦。”

段鹤栖抽泣着,躺到那张小小的床上,闭上眼睛。

伴随着心理催眠师温柔的引导,他很快进入梦乡。

紧接着就是一个长长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