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水的呼吸擦过她耳垂。

我挣扎着转身,将判决书拍在他胸口。

纸页被雨淋湿的瞬间,江易水看见她眼底映出的不是自己。

而是透过他,看向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旭白……”

我伸出手颤抖的触摸着江易水眼角那颗泛红的泪痣。

“绾绾。”

江易水温柔的看着我。

“不是,你不是!”

我的眼神清明了起来,看向江易水的眼神里带着厌恶。

“江易水,你真的是疯子。”

第十八章

我跪在周旭白的墓碑前,指尖颤抖着抚过照片上永远十七岁的少年。

“旭白,我做到了。”

萤火虫掠过墓碑时,我想起那个夏夜。

周旭白说:“萤火之光虽然微弱,但千万只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整片夜空。”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有些光注定是该留在回忆里的。

而活着的人,终将在破碎中寻找自己的黎明。

南城舞团的排练厅永远弥漫着栀子花香与汗水的味道。

我将足尖绷成一道利刃,在镜前完成第三十二个挥鞭转。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将她浸在琥珀色的光晕里。

碎发黏在汗湿的脖颈上,像缠绕的荆棘。

“停!”

编舞老师突然拍手,眉头紧锁。

“我,你刚才的第三圈重心偏了。”

镜中映出我微微发颤的小腿肌肉。

亚洲赛的参赛剧目是改编版《天鹅之死》。

要求舞者在极度克制的肢体语言中爆发出毁灭性的美感。

可我已经连续三天卡在同一个旋转动作上了。

“休息十分钟。”

老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跌坐在木地板上,脚趾的绷带渗出淡淡血痕。

韩野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将脸埋进掌心,肩胛骨像折翼的蝶。

“小绾,江氏撤资了。”

他将温热的红豆汤放在我脚边。

“但有个好消息法国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发来了合作邀请。”

我猛地抬头,瞳孔被希望点亮。

法国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是每个芭蕾舞者的圣殿。

他们的艺术总监以严苛著称,却从不吝啬给天才机会。

“条件是三个月后巴黎的联合汇演,他们要看你跳全本《吉赛尔》。”

韩野顿了顿,“和他们的首席男舞者搭档。”

我的指尖陷入掌心。

全本《吉赛尔》需要极强的戏剧表现力。

尤其第二幕幽灵之舞,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机械的炫技。

而陌生的搭档更是巨大挑战。

“接。”

我抓起红豆汤一饮而尽,甜腻的热流灼烧着喉咙。

“告诉Niko,从今天起所有社交活动取消。”

深夜的排练厅只剩一盏孤灯。

我对着手机录像反复调整阿拉贝斯克的角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