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回到纸条上,她乖乖读谢凛天下第一帅。
全班哄笑。
谢凛举了下手,挺痞地跟化学老师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我去罚站,老师。”
这事过后,谢凛还多了个年级帅草的头衔。
后来孟盈问他从哪儿找到这么一句,谢凛说游戏直播的时候不知道谁打在弹幕上的。
那会儿谢凛做了挺多兼职,其中一个就是游戏直播。
她羞恼得脸颊红。
谢凛说真是好学生,还好没手抖,把更肉麻的一句抄给你。
更肉麻的一句我喜欢你,谢凛。
当时刚下下午最后一节课,走廊里都是笑闹的学生,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一窝蜂奔向食堂跑饭,小操场“德泽立远,少年鸿志”的横幅被晚风吹得猎猎鼓动。
一个平淡又热烈的十七岁夏天。
后来她身体好了,谢凛也没再来过学校。
“所以哪只小熊是真的呢,谢凛?”她拿起箱子里那只有点旧的巴塞罗熊,问。
这只小熊脏兮兮的,熊头上有几块洗不掉的污渍,像从垃圾处理站被翻出来,再清洗过的。
谢凛把贝斯装在琴盒里,斜额笑笑:“你觉得哪个是真的,哪个就是真的。”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是房东打来的电话。
孟盈转身往外走,琴弦轻轻颤动一下。
闷钝的一声响。
她回头。
谢凛仍旧懒懒洋洋地插着兜,神色她有点看不明白。
仿佛十七岁那晚的医院。
她神色愣怔,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挥了挥。
关到一半的门在惯性的带动下彻底合拢。
等房东检查完整个屋子,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对面的防盗门关上了,没有亮灯。
谢凛也走了。
实在太巧,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住进来,又在同一时间搬离。
章行芝的消息发进来,说周正临今晚回来,问她回不回家一起吃饭。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会,她打字我不回了。
屏幕光熄灭的下一秒,突然产生了点儿无家可归感。她好像确实没有家了。
周家不是她的家。
现在连租的房子也到期交还。
九月初的晚上开始有点儿凉意。
手指在衣兜里蜷了蜷,她抽出根烟,手从兜里出来的时候还掉了块糖。
不知道周司屹什么时候放的。
头顶的路灯昏黄,她捏着糖块出神的时候,周司屹的消息发进来。
挺简洁,就一条定位。
在湖东路的一家球场。
他跟陆霄洄他们经常来这儿打夜场的球,没少带她来过,孟盈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到中场。
她靠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口看了会儿。
周司屹今天的状态有点躁。
孟盈的手指骨抵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比分出神。
在想着十五岁以来的一切。
十五岁到十八岁,像一场调快到N倍速的电影,混乱,荒诞。
而这个快要结束的夏天,出奇地荒诞。
荒诞之中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情感,和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管怎么样,夏天快要过完了。
她站得低调,但脸跟身段都注定低调不起来,断断续续有男生过来要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