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吻了吻她的发顶:“没关系,你看,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坚强。”

马车穿过维也纳的老城区,在马车的哒哒声中。纪清让靠在徐言肩头,闭上眼睛。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真正地向前看了。

第十九章

马车消失在夜色中,纪宴北仍跪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手指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感觉不到疼。

他望着纪清让离去的方向,耳边回荡着她决绝的话语。

‘太迟了。’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沙哑,带着几分疯癫。

“怎么会迟呢……”

“明明你最爱的人,一直是我啊……”

翌日,维也纳街头

纪清让站在街角的咖啡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目光落在远处教堂的尖顶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她甚至不确定纪宴北是否真的出现过。

“在想什么?”

徐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炉的可颂,递到她面前。

纪清让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接过可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徐言顺势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低声道:“如果不想说,就不说。”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徐言将人揽进怀里,低声哼着曲调,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瞥见街对面的身影。

纪宴北站在那里,一身黑色风衣,脸色苍白,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徐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眼睛,轻声哄着:“店里还有位置,你去先坐着等我一会,好吗?”

纪清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回头,却被温热的手掌轻轻制止住了。

“没事的。”

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他看着纪清让落座,转身向街角走去。

纪宴北同样迈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情绪。

“让开。”

他的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徐言摇摇头,沉静的看着他:“我劝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纪宴北对此充耳不闻,径直路过他。

徐言叹了口气,提高了一点声音:“你还想再毁掉她一次吗?”

脚步声停下了。

“……你什么意思?”

纪宴北转过身,死死盯着徐言,不由得嗤笑一声:“什么叫做我毁掉她,我明明那么爱她,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我会……”

“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着抑郁发作。”徐言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厌恶的表情,“她来到维也纳第一件事不是好好地吃饭睡觉,而是先去进行心理治疗。”

“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引起她的过呼吸反应,她时常看着窗外的飞鸟落泪,得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

“纪宴北,你口中的爱,对她来说是噩梦。”

“纪宴北,离她远一点。”

纪宴北站在那里,脸上冒出了细小的胡茬,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袖口似乎还沾着酒渍。

但他的脊背,在此刻才彻底坍塌下去。

“我……我要听清让亲口告诉我。”

“你?!”

徐言再也忍不住上前扯过这人的衣领,眼里满是愤怒。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纪宴北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饶是沉稳如徐言,也险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拳头。

“徐言。”

纪清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言深呼吸几下,再次转身时,脸上已经是一如往常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