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

她目光掠过他挺直鼻梁,伸颈看沿途街景,越来越陌生,“我们这是去哪儿?”

男人捻了捻眉心,侧目瞧她,她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什么都似浓情蜜意的,他闷笑,“去卖你的舌头。”

韩珍愕然,舔舔唇,缩回座位,一言不敢发了。

奥迪泊在一处室外停车坪,举目是栋高耸的双翼型建筑,黄桥拉开后座车门,韩珍跟着下车,直上三十六层。

这栋建筑外观与酒店无甚区别,里头装潢也像,美式浮雕走廊,铺厚实红地毯,韩珍脚步虚浮走在上面,无声无息。

她心跳如擂鼓,似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季庭宗的意图,情与欲念,未免太直白。

侍者用卡滴开金属门锁,毕恭毕敬,“季先生

他在门口驻足,手臂虚虚实实揽住她肩膀,“你先进。”

韩珍腿根发软,红霞漫过耳根,踏进去后,怔了一下,入目并非雪白的大床,是一间光线偏冷,散着冷冽香气的堂食雅间。

方桌上摆着八冷八热,十六个菜,摆盘精致,分量少。

季庭宗脱下外套,搭在椅背,“吃了吗。”

“还没。”

“那正好。”他抻出衬衣下摆,整个人松泛许多,“坐下来,尝尝看。”

每道菜旁,都贴有菜名,现下讲噱头,国宴一道清水煮白菜,取名出水芙蓉。

桌上这些名却朴素直白。

韩珍下筷犹豫,季庭宗笑意达眼底,“嫌弃?”

“不嫌。”

她筷尖从清水里,戳起一颗雪白的,平平无奇的丸子。

内里暗含的乾坤,唯有尝过才知晓,是百万级黄唇鱼最肥美部分,手锤而成的鱼丸。

这处餐厅连店名都未见,只唤三十六楼。

可谓低调至极

邀请

室内烘着暖气,韩珍中途脱下风衣,里搭奶色针织裙,前胸很别致,系带蝴蝶结样式,白肉若隐若现,圆鼓鼓的。

季庭宗食欲不振,犯了烟瘾,烟盒火机迭在手边,没碰,目光流连在她素净面孔,“脸怎么了?”

“工作出了小事故。”

她喝着碗太史五蛇羹,装盘过于简素,以为是海虾蟹肉,察觉男人灼灼视线,伤口不由自主发痒发烫。

韩珍抬手捂住,“别看了,不好看。”

季庭宗直男性格,“是丑了

她索性放下手和勺子,“我吃饱了。”

男人漾着笑意,“逗你的。”

“真饱了。”

韩珍控食严重,央视一位当家花旦,外号大果粒,家喻户晓的女主持,节食至每餐只喝大果粒,增加饱腹感。

女人爱漂亮,热衷在体重,身材,脸蛋,下功夫,确实赏心悦目,季庭宗没发表意见。

他摘下外套,搭在臂弯,“吃饱就送你回去。”

车厢内弥漫他身上那股柑苔墨香,比来时更浓,韩珍浸在里头,“你来,只为

季庭宗嗯,“我工作忙,三天两头难见到人。”

言下之意,是得空就来见她了,韩珍不敢多想。

他示意黄桥,从驾驶座递来支红木匣子,划开匣片,里面盛放着一只掌大的白瓷瓶。

上次“战况”激烈,别说用来装饰的瓶子,碎得彻底,那张餐桌至今都摇摇晃晃。

韩珍摩挲瓶身兰草图案,真诚注视他,“贵吗?我那只地摊货,二十块钱,贵了我不

他忍笑,“文玩而已,不贵。”

韩珍抱着匣子下车,刮一阵疾风,那墨香味似裹挟她更紧。

临到单元楼门口,她忐忑转身,奥迪仍泊在原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