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是谁求着公主赐的放行文书?现在还有脸说自己是面首!”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滚远点,别脏了公主府的地!”

暴雨中,池钰白蜷缩在墙角,看着公主府高耸的院墙。

曾经他随时可以进出的大门,如今对他紧紧关闭。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卫吟鸾怕他受寒,特意在书房添了银丝炭。

他嫌弃炭火有烟,她便辗转求来海外进贡的无烟炭。

那时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钰白,暖和吗?”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苦涩难当。

翌日清晨,卫吟鸾正在用早膳,千寒匆匆进来。

“公主,池大人......池钰白在府外晕倒了。”

青黛立刻柳眉倒竖:“这种负心汉,死了才好!”

卫吟鸾夹起一块荷花酥,慢条斯理道:"请个大夫看看,别真死了。"

她抿了口茶,“到底是朝廷命官,死在公主府门前不好看。”

千寒欲言又止:“他说有话要当面告诉公主,是关于驸马的。”

银箸当啷掉在碟子上。

卫吟鸾猛地站起身,又缓缓坐回去。

“带他去客房,本宫倒要听听,他能编出什么花样。”

第十章

卫吟鸾踏入客房时,池钰白正半倚在榻上,额角的伤口已被大夫包扎好,但脸色仍苍白得吓人。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却在看清她冷淡的眼神时,喉结滚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听说你要见本宫?”卫吟鸾在离床榻最远的圈椅上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袖口的海棠暗纹,“说吧,关于驸马的事。”

池钰白的手死死攥住被褥,声音沙哑:“公主,其实我曾有幸见过驸马一面。”

卫吟鸾的指尖蓦地一顿。

“所以呢?”她冷笑,“你想说什么?”

“驸马当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是他觉得我和他有几分相像,说希望我能在他死后,在公主身边服侍公主。”

“原来如此……”

池钰白咬牙,接着说道:“我答应过他,定会好好伺候公主,如今,我却食言了,对不起……”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清晰。

卫吟鸾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忽然觉得荒谬至极。

前世她到死都没等来这句解释,如今重活一世,倒听见了最可笑的真相。

“池钰白。”她轻轻唤他,像唤一条丧家之犬,“你现在的模样,真脏。”

床头的药碗被她扫落在地,瓷片四分五裂。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池钰白面如死灰。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千寒匆匆进来:“公主,宋府派人送来这个。”

描金红漆的食盒被打开,里头整齐码着八色喜糖,最上面还放着张洒金笺

“三殿下与臣女大婚在即,特将喜糖献与公主。”

落款处按着宋柳儿的胭脂指印,像一记耳光甩在所有人脸上。

池钰白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竟是用头狠狠撞向床柱!

千寒眼疾手快拦住他,却见他额上纱布又渗出血来。

“不必管他,直接丢出府便好!”

……

池钰白被赶出公主府后,整日在京城酒肆买醉。

“再……再来一壶!”

他踉跄着拍桌,袖口沾满酒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月白色。

掌柜的皱眉:“池大人,您已经欠了十两银子……”

“怕我付不起?!”

池钰白猛地掀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