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割下的两缕发丝一并放到桌案上。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眸中缓缓溢出一层暗黑的诡谲雾气,嘴角勾起的笑意不可捉摸。

......

风阮回到神域的时候,问鹤还没有对东方隗翰审出个所以然来。

问鹤颇为苦恼地看着眼前容颜魅惑的女子,这里不是玄鹤司办案的地方,没有什么刑具,看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为了夫君能够复生努力了数万年,想必就算用上刑具她不会说还是不会说,攻心才是上策。

风阮坐到问鹤身侧,抬眸看向对面的东方隗翰,“鬼君,让我来猜猜,你知道聚魂之法,夫君却依旧未曾复生,是因为要想聚魂需颇费一番周折是不是?”

东方隗翰敛下眸光,端起案上的茶水饮了一口,又煞有其事的吐出来,“真难喝!”

她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还一口将问鹤沏的茶水吐掉,不禁让问鹤双眉横竖,一把拿走案上翠色茶壶,冷哼道:“毫无品味。”

“呵,”东方隗翰掩唇娇笑一声,“看来神域的茶我是用不惯了。”

风阮从问鹤手侧拿起茶壶,又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东方隗翰,一语双关道:“神域也好,鬼域也罢,茶技的好坏都需要懂茶识茶之人来分辨。”

她饮下一口茶水,微笑着继续道:“我不懂茶,只知这茶微涩甘香,所以并不妨碍我说它难喝至极。”

“你瞧,也正因为我不懂茶,心中没有敬畏,也不必附庸风雅,所以可以对这杯茶水为所欲为。但若是真正精通茶艺之人,便知若想冲泻出这样一杯茶,茶叶需十几道工艺不说,冲泡之时周折更多,需用滚汤冲泻,色泽方润、匀,再倒入白瓷茶杯中,便如素兰雪川倒流而下,颜色与味道并存。”

“与懂茶之人论道,和与不懂茶之人论道又有不同。不懂茶之人,譬如你我,我不爱喝这茶,”风阮微微松手,茶杯坠在绿草之上,瓷杯碎裂,茶水四溅,微褐色的茶水洇湿裙角,“便可以让它四分五裂。”

问鹤好笑地看了风阮一眼,瞧着她是一本正经在这跟鬼君扯了一大堆茶水上的道法,其实她这就是一番连敲代打,总结起来就五个字。

别不识好歹。

给你阶下囚这样的待遇就不错了,你还敢同我猖狂,那我就要先礼后兵了。

风阮将桌上的另一杯茶水再次递到东方隗翰跟前,纤细白皙的手指稳稳拖着茶杯,微笑着看她,“于茶艺一道上,鬼君想做懂茶之人亦或是不懂之人,我都可以奉陪。”

东方隗翰若有所思盯着她瞧,伸出手指接过风阮递上来的素白色茶瓷杯,娇声开口:“神主亲自奉茶,岂会有不识抬举之人?”

风阮收回手指,道:“如此便说说聚魂之法。”

东方隗翰妩媚眼角微微挑起,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风阮道:“神主,我要你向我保证三点。第一,不念前嫌,护我安全回鬼域。第二,你我共同联手拿到聚魂之物后,你不可独吞自用。第三,不许逼问我幕后布局之人,你凭自己的本事去找,我不想被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