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点自嘲地想,她那年自以为是的将琴师拉出深渊,却没想到自己却永永远远坠入了他给的深渊地狱中。

这里寂静无声,没有父王,没有哥哥,没有风灵,没有朋友,没有师父,只有每夜里难捱的屈辱苦痛,吞噬着她渐渐消逝的生命。

时间过得一点也不快,她怕自己记不得日子,便在梨花树下用匕首一道一道刻着,做着标记,后来慢慢得,她连标记都不做了。

......

风阮靠在梨花树下,看到逆光而来的男人,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

弗彻每次见她之前都会去沐浴一番,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可风阮鼻子很灵,他的每次靠近都让她难以抑制的恶心。

只是她深深压制住自己在他面前直接呕吐的欲.望。

男人弯下身子,黑袍触地,语气亲和又温柔,“阮阮,你想不想出去?”

今日晨起时任菁实在没忍住,低低对他道了一句,“主上,你再这样关下去,姑娘恐怕就被关傻了。”

此刻弗彻看起来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可风阮对他的靠近有种本能的恐惧,她站起身来,没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进了殿。

弗彻也没有勉强,只是后来每日都问一句,“阮阮想不想出去?”

风阮变得沉默寡言,很多天之后,她才问道:“我出去,可以去哪里?”

她眸中的神采逐渐消失,身体越来越瘦,整个人都是心灰意冷的模样。

弗彻像是做了很大的妥协,“旻天城,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不许跑。”

风阮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

梨花一茬一茬地开,第三年的春天来时,听旻天城的侍者们说,弗彻已经攻破了华朝两处城池。

在这第三年的春天,风阮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她每日半倚在梨花树下,身侧一壶酒,拿着一卷书,给风飞飞和却流讲故事。

一页一页的书卷翻过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流没什么破壳的迹象,而四岁的风飞飞,在风阮的教导下学会了认字,对人间有了大体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