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卧室里有书桌,你可以在那办公。”
“那你呢?”
“我有一块活动桌板,放在餐桌上,调整高度,应该挺好用的。”边城说着把桌板搬出来,面积还不小,放一个显示屏,一盏台灯,外加一个笔记本电脑正好。桌板侧面有个按钮,按下去桌面会自动升高。
“卧室不是还有你演算的白板吗?搬来搬去挺麻烦的,我用桌板吧,”闻笛说,然后只剩下最后一个重磅议题,“我睡哪?”
边城惊讶地看着他:“当然是跟我睡啊。”
“哦,”闻笛戏谑地看着他,“你终于能猜准了。”
“沙发就是个懒人椅,你睡不下,”他指着餐桌旁边的一个黄布沙发说,“显然也不可能跟江羽睡,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闻笛伸出手,扯着橡皮筋,弹了一下。
边城对突然的惩罚感到茫然:“我干什么了?”
“废话太多,”闻笛摆了摆手,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要没有别的事,你先忙你的吧。”
拿到那份量化分析的报告之后,他用极限速度浏览了其中几个方向,在10年Shakespeare Quarterly的一篇对莎剧口语词汇的应用研究中找到了灵感。他颤抖着写了论文构思,向老刘汇报,期望这次导师能做个人,毕竟导师不同意,他就无法换方向。
过了两个小时,老刘回复:【快四年了,你终于肯动动脑子了。】
这人有种神奇的能力,哪怕是夸赞也能激怒别人。
然后就是惯常的训导:【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我让你研究什么你就研究什么,没有点创新能力你在学术界混不下去的……】
系里有一位声名远扬的师兄,在拿到毕业证之后,跑到文南楼,把老刘办公室的门板拆下来了。闻笛很理解他。
但在脱离苦海之前,他决定忽略任何负面评价,只看结果:这人同意了。
突入另一个领域是很艰难的,闻笛戴上耳机,打开电脑,一边看先行研究,一边啃计量的教程。他正费力地记笔记、捋逻辑,把键盘敲得哗啦响,卧室里突然传出了熟悉的……刺耳的……要命的……音乐……
噪音!
闻笛一推桌子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推开卧室门,拿着琴弓的边城好像被抓包的贼。他拽过边城的手腕,拉起橡皮筋又狠狠弹了一下。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边城手中血红的凶器,“为什么要阻止我工作?”
“我以为你带了降噪耳机就听不到了。”
“听得到!”闻笛头痛欲裂,“这个琴你非拉不可吗?”
“我在想一个算式,”边城犹豫着说,“拉小提琴的时候容易有灵感。”
“这是什么破理论?”
“真的,”边城说,“音乐是和缪斯女神交流的方式。”
“还交流呢,”闻笛说,“缪斯女神早被你拉聋了!”
边城把琴弓放了下来:“有那么夸张吗?”
“商战都不用毒鲤鱼浇发财树,只要你站在公司门口拉琴;三体人都不用派出水滴,只要让智子在地球上循环播放你的琴声,”闻笛真心发问,“你听不到你自己在拉什么鬼吗?”
“我在想算式。”
“那江羽呢?”闻笛转过头,看到江羽从隔壁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你听不到你哥哥拉琴?”
江羽说:“好听。”
闻笛仰天翻了个白眼。好家伙,满门音痴,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我不拉了,”边城把提琴箱合上,“你工作吧。”
闻笛回到餐厅,坐下。在怒火中勉强啃了一节计量课后,他合上电脑,拿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