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沙尘叫人呼吸轻窒,赢姣的胆量向来就大,一步步的走过去。

“长公子要的人我送来了,不看看么?”

她料定了刘濯在车中,拉着景姮上前,少倾时,厚重的车帷被挑起了一角,

终于露出了刘濯的侧脸,雪玉般的病白独有一种孤寂的淡漠,眉峰威仪细长,清冷

的凤眸睨来时,直让人呼吸更艰难了。

景姮一直低着头,倒是赢姣失神了好许,近距离看着人真如神般。

“洈水之战时姎便仰慕长公子风姿了,如今得见,依旧不减当年呢,人好好

儿的,我那傻阿弟可是什么都不曾做过,望你信守承诺,不再涉兰堰之事。”

“阿婵。”

那一唤藏了太多的情愫,沉稳如暮钟般低醇,直听的赢姣心都迷了,比起她

那傻阿弟,刘濯这样的男人才叫世间奇葩,她愣怔着松了手,很快有人来搀扶着景

姮上车去。

车帷落下,那神人姿仪再也看不见了,她难得落寞的抿了抿红唇,忽而微微

一弯。

“今日既有幸得见,还有一事要告公子知,当年桓术已被你逼至绝处,残兵

败将早溃了军心,哪里还有时间暗算于您,那发毒矢不过是有人借他之名罢了。”

赢姣说完,只听里面沉沉传出两字来,那群人便朝西扬尘而离去了。

多谢。

“原来早就知道了啊……”赢姣蹙眉,无趣一笑。

如此看来,这天下很快就会更乱了。

作者菌ps:秦国是嬴姓赵氏,所以是赢姣和赵离~濯哥来了,要吃肉~

她在害怕

景姮唯一庆幸的便是赢姣帮她将莞娘送去长安了,现在坐于车中,低沉压抑

的空气让她难安,咬着唇看向刘濯,不甚宽的车榻上,厚实的狐裘半落在地,他便

倚在隐囊上,将双腿盖住,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淡,白净的手指缓缓轻敲着锦褥,

细长的骨节每落一下,景姮的心便一紧。

“你的腿……”她怯怯的问到。

“动不得了,所以阿婵还要走么?”

看向她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些温存,为了找回她,他快马加鞭出广阳过荆地准

备入长安,却知她困在兰堰,便又速速赶来,此前本就被她气的吐血昏厥多日,这

一疾行,双腿又是行不得了。

昳丽的唇弧都是苍白的,没有怒意也没有冷待,他还是那样的温柔,景姮转

过身去,瓮声问道:“刘烈怎么了?”

那夜醉中她听见殷离说行刺成功,后来才做了那样不祥的梦,她再是心硬,

也有些不忍了。

刘濯淡淡笑着,目光幽沉的看着她纤弱的背影,道:“阿婵也会关心我们的

生死?坐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话语中的威压让景姮后背发寒,慌动着心,慢慢的坐近了去,几次下来她

很清楚刘濯不比刘烈,若是惹恼了他,等待她的后果不会好的。

低垂的下颌被他两指轻掐住抬起,好些时日不见,两人都有了变化,他便是

在笑,温柔的目中也有了残忍,看着她脆弱惊惧的样儿。

“故意那样气我,再伺机逃走,阿婵真叫人佩服,为何不再狠一些,将我与

阿炽一并杀了,岂不更好。”

景姮被他捏的动不了,极轻的手劲儿却很巧,让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在

那一片深邃中渐渐多生畏惧,灿若星辰的瞳中,是她的失了血色的面容。

“你以为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