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2 / 7)

谐铎 笔记小说 10462 字 28天前

恶鬼,昂首直入。公拔剑相迎,健奴大惊,犬伏地下,以两手抱公左足。见恶鬼渐长,始犹高与檐齐,继则出檐者约三丈许。仰见公状貌,亦变黑面赤髯,挺身而立,身亦渐长,高出于恶鬼者又约三丈许。鬼身顿缩,伏地而拜曰:“公,烈丈夫也!人无富贵贫贱,神气俱高十丈。自作一亏心事,神气即短一尺。故眼前之赋形宇宙者,上者长不满五尺,次者三二尺,下者塌地如三寸锥。”而公独保其元神,异日之立地顶天者,非公而谁?勉之!勉之!”言毕而逝。健奴见公亦如故,起述所见,公竟茫然。

后公位至总戎,平寇阵亡,崇祀义烈。所遗《伏鬼图》一卷,焦面虬髯,非其本相,而里中有鬼祟,请其像镇压之,辄遁去。故至今有赛钟馗之名。

铎曰:“百尺楼头,元龙豪气,旦旦伐之,则扫地尽矣!塌地如三寸锥,犹非充类尽义之论也。”

恶客除淫

金山寺老僧普静,畜一猴,毛色尽白。日锁诸佛殿上,令听讲。一夕,脱索去。老僧叹曰:“业畜淫心未断,必杀身,二十年功行,断送却矣。”

会有陕商某,侨居铁瓮城,好畜美姬,婢女仆妇亦端好。一日,有裼裘少年款其户,自言申姓,因苦尘嚣,愿假园亭以憩。某素有断袖之癖,觊其貌美,许之。夜诣其室,见床无衾褥,笑曰:“榻冷如冰,抱衣难卧,如不以贱躯为累,当移(璞示旁)被来。”少年许诺。某命家奴携锦褥并鹅黄绫被,陈榻上而去。某曳少年同卧,潜私之。少年笑曰:“被君轻薄,从此冠而钗矣!”某亦笑曰:“汝诚昵我,当厕诸金钗之列。岂敢视为外宅儿哉!”由是,少年出入闺闼,某亦不禁。渐私其婢女、仆妇,继并乱其姬妾。初犹作宵战,后竟白日宜淫,漫无顾忌。某素嬖之,不能骤加呵逐。

一心腹友至,某潜与商榷。友曰:“开门揖盗,罪诚在汝。必欲除业种,当先断其淫具。”某曰:“宫之乎?”友笑曰:“割鸡焉用牛刀。”某固问之。答曰:“世有不恃寸铁,而可下人腐刑者,特痴儿不察耳!”某请计。友曰:“此间有一倡,小字雪狗,下体发巨毒,盍召之来。”某从之。

亡何,雪狗至,口脂面粉,烟花中主帅也。某藏请闺阁,夜令就少年寝,少年得雪狗,果大喜。雪狗本倡家妇,素善房术,少年又健战,朝夕攻毒,殊无觉察。不半月,少年两颧渐赤,时以手插裈际,似搔痒状。又半月,双眉顿蹙,呻吟作痛楚声。越数日,辞去。然两三日必一来,来则与雪狗聚。后数日,不能步履,拄杖伛偻而至。与雪狗偎抱,竟夕转侧,不能兴云雨。雪狗故握其茎以掉弄之,砉然而脱,大声呼痛,下床觅杖,踉跄而去。雪狗就灯下出掌视之,见一具约五寸许,皮肉交粘,血淋淋如涂硃。嗣后竟不复来。

友人至,笑曰:“宫刑已验,但君以绣帏作蚕室矣!”某笑谢,并以百金赏雪狗去。后闻金山塔顶,有一白猴,下体溃烂而死。老僧瘗诸塔下,叹曰:“谁家恶毒儿,至此惨杀?然淫根尽拔,可以净体皈三宝矣!”某嘱友隐秘其事,而雪狗反为人详言之。

铎曰:“痴儿噬毒,必至丧身,浪子回头,已成灭鼻。幸制心猿,勿投馋犬。腐刑最下,其共凛之。”

芙蓉城香姑子

震泽彭生,少年倜傥,艳文箫、彩鸾之事,欲求仙侣。父母择配,屡梗命。一日,扁舟临湖上,见上流浮芙蓉一瓣,拾视之,有小词一阕,曰:小(上甫下方)山下本溶溶,记相逢。欲采蘋花,可惜过东风。午桥烟雨浓。 不如归去梦帘栊,小楼东。留得阑干,一半月明中。夜凉花影重。心异之,舍舟登陆。

百步外,芙蓉万本,张如锦幄。至则朱户沉沉,铜环昼掩。忽青衣媪启扉出视曰:“彭郎至矣!”导引而入。凤屏东畔,一女子款步而来,彭趋揖之。女曰:“妾芙蓉城香姑子也,久堕尘寰,未逢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