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4 / 6)

路远,不能深入,见与和通, 坐受宝玩,不劳兵马,亦任可汗。一二便宜,任量取中。”仍命封题,署云某启。 所司报请云:“突厥不识文字,惟重货财,愿加厚遗,改启为书。”带笑而谓请 者曰:“何不达之深也。自顷离乱,亡命甚多,走胡奔越,书生不少。中国之礼, 并在诸夷。我若敬之,彼仍未信。如有轻慢,猜虑愈深。古人云:‘屈于一人之 下,伸于万人之上。’塞外群胡,何比拟凡庸之一耳。且启之一字,未直千金。 千金尚欲与之,一字何容有吝。此非卿等所及。”乃遣使者驰驿送启。始毕得书, 大喜,其部达官等曰:“我知唐公非常人也,果作异常之事。隋主前在雁门,人 马甚众,我辈攻之,竟不敢出。太原兵到,我等畏之若神,皆走还也。天将以太 原与唐公,必当平定天下。不如従之,以求宝物。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 此语不好,我不能従。隋主为人,我所知悉,若迎来也,即忌唐公,于我旧怨, 决相诛伐。唐公以此唤我,我不能去。唐公自作天子,我则従行,觅大勋赏,不 避时热。“当日,即以此意作书报帝。使人往还,不愈七日。使至,前日所贺官 僚,舞蹈称庆。帝开书叹息久之,曰:“非有天命,此胡宁岂如此但孤为人臣, 须尽节。主忧臣辱,当未立功,欲举义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长恶无君,可 谓阶乱之人,非复尊隋之事。本虑兵行以后,突厥南侵,屈节连和,以安居者。 不谓今日所报,更相要逼,乍可绝好蕃夷,无有従其所劝。”突厥之报帝书也, 谓使人曰:“唐公若従我语,即宜急报,我遣大达官,往取进止。”官僚等以帝 辞色懔然,莫敢咨谏。兴国寺兵知帝未従突厥所请,往往偶语曰:“公若更不従 突厥,我亦不能従公。”裴寂、刘文静等知此议,以状启闻,帝作色曰:“公等 并是隋臣,方来共事,以此劝孤,臣节安在“裴寂等对曰:“傥使伊、吕得尽诚 于桀、纣,即不为汤、武之臣。寂等改以事君,不敢拘于小节。且今士众已集, 所乏者马。蕃人未是,急须胡马,待之如渴。若更迟留,恐其有悔。”帝曰: “事不师古,鲜能克成。诸贤宜更三思,以谋其次。”

六月己卯,太子与齐王至自河东,帝欢甚。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启, 请依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故事,废皇帝而立代王,兴义兵以檄郡县,改旗帜 以示突厥,师出有名,以辑夷夏。帝曰:“如此所作,可谓掩耳盗钟。事机相迫, 不得不尔。虽失意于后主,幸未负于先帝。众议既同,孤何能易。所恨元首丛脞, 股肱堕哉。“欷歔不得已。裴寂等曰:“文皇传嗣后主,假权杨素,亡国丧家, 其来渐矣。民怨神怒,降兹祸乱。致天之罚,理应其宜。”于是遣使以众议驰报 突厥。始毕依旨,即遣其柱国康鞘利、级失、热寒、特勤、达官等,送马千匹来 太原交市,仍许遣兵送帝往西京,多少惟命。康鞘利将至,军司以兵起甲子之日, 又符谶尚白,请建武王所执白旗,以示突厥。帝曰:“诛纣之旗,牧野临时所仗, 永人西郊,无容预执,宜兼以绛,杂半续之。”诸军槊幡皆放此。营壁城垒,幡 旗四合,赤白相映若花园。开皇初,太原童谣云:“法律存,道德在,白旗天子 出东海。”常亦云:“白衣天子。”故隋主恒服白衣,每向江都,拟于东海。常 修律令,笔削不停,并以彩画五级木坛,自随以事道。又有《桃李子歌》曰: “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案:李为国姓,桃当作陶,若 言陶唐也。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园,宛转属旌幡。汾晋老幼,讴歌在耳。忽睹灵 验,不胜欢跃。帝每顾旗幡,笑而言曰:“花园可尔,不知黄鹄如何。吾当一举 千里,以符冥谶。”自尔已后,义兵日有千余集焉。二旬之间,众得数万。裴寂 等启曰:“义军渐大,宜有司存。官僚所统,须有隶属。”帝曰:“布衣之士, 或假名窃位。孤实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