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规训的话术:“吃饭要端正。郁闷犯愁,难以下咽,不利消食。”
邱春芙怯生生开口:“阿娘,你以前在长公主府当值,听说过女官制吗?”
“你问这个干嘛?废都废了。”邱夫人给女儿夹了块鱼。
“我好奇嘛……”春芙哈哈两声,把小半张脸都埋饭碗里。
可还是憋不住,不说出来嗓子就像被糖浆糊住了一样,又噎又疼。
“阿娘,你当初算不算女官呢?”
“傻女子,你阿娘是女史,说好听点是听令于长公主殿下的侍从。说的不好听也就是公主府的奴仆。哪里算的上女官?”邱夫人顿了顿,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真论起来,要得是当年上官大人那样出入朝堂的人才算女官。”说完,给女儿夹了一大夹青葵。
“真的么?”
“那是!”邱夫人脸上难掩兴高采烈:“当初上官大人巾帼不让须眉,前朝后|庭她都去得,又有圣德皇帝的含章令,位同右相。” 又是一勺青豆加到春芙碗里。
邱春芙杏眼熠熠生辉:“她的官儿那么大啊!”
邱夫人答道:“是啊,当时除了圣德皇帝,她就是女人中最大的官。”
“那现在女人中最大官是谁呢?”
“是皇后娘娘啊。”邱夫人在鸡汤里精准找到鸡腿,垒到女儿碗中间。
邱春芙觉得嗓子里的糖浆缓缓顺下去了,闷住气管,砸在心口,又有胃里的咸酸混杂着反上来,腥甜呛口。
“快吃吧,小姑娘家家天天胡想乱想。”
“阿娘,吃得太多也不利消食吧?”邱春芙筷子点点碗里的“琳琅”。
邱夫人默不作言,作势扬起自己的筷子头。
*
已过正午,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遮挡,极淡的蓝,澄澈透明,仿佛触及便可点出涟漪。太阳十分晃眼,一团白光高悬。
槐树荫下,学子们再次围堆,“欣赏”郁舟的睡颜。
沈鹤宵率先开口:“你们别说,咱郁郎君是真能做到‘既来之,则安之’,牛!”
“只有我想知道这兄弟到底喝啥了吗?课都上完了居然还没醒!”左为助双手抱胸,侧头低眼斜瞟郁舟,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邱行遥吞吞吐吐:“要不……咱再喊喊他?总不能在树下躺一天吧?”
光斑从槐叶和枝干的缝隙中透漏下来,落在郁舟和学子们的身上,点点鎏金。
左为助颓废了,拖长声调:“要喊你们喊,我不管了。”
邱居远低下身子,凑近了又喊他:“郁舟!郁小郎君!”
郁舟的回应是皱皱眉,抽抽鼻子。眼皮都没动一下。
邱居远朝大家摇摇头。
“得,”沈鹤宵插科打诨,“等我把这幅‘俊才醉眠图’画下来,贴他郁府大门上。”
“沈鹤宵你疯了!”左为助觉得自己听见了惊天动地的蠢话:“郁大将军多吓人啊你也敢惹!”
沈鹤宵反怼他:“开个玩笑嘛!呆子一个。”然后继续盯着郁舟左看右看,沉思道:“算了,不贴大门,贴他小子后脑勺。”
大家又嘻嘻笑笑起来。
郁舟睁眼,先是被光线逼得眼睛发酸,等眩目白光消失了,就见到一个个同窗围着自己,笑得肩膀发抖。
被他们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郁舟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大叫一声:“怎么回事?”
神志回来了,发现自己居然在沐德堂外的槐树底下,更一头雾水。他赶忙撑着自己起来,结果发现身体酸软,半身发麻,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郁舟现在慌了,声不成调:“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我们还想问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