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芙终于认命,瞒是瞒不住的,照姚芷衡的性子,就是这件事难如摘月她也要去做。如果告诉她实情之后她晕倒了怎么办?春芙打定主意,要是她晕了,直接把她抗回房关起来,长痛不如短痛!
“月岚姐跟我说,她见张娘子最后有异样,那多半是一种叫‘九钩’的毒。”
姚芷衡泪水瞬间止住,瞳孔放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春芙:“毒?”
春芙认真地点点头,密切审视姚芷衡的神情。出乎春芙的意料,姚芷衡没有惊叫也没有抓狂,反而冷静十足地分析起来:“我和张娘子相伴六年来从未见她有中毒之像,她的腿疾是旧伤,连大夫都说过受伤是外物所致,不是毒;大夫是四年前在路上看的,那就是说至少在四年前我们没到祁梁的时候,她都是好好的……”
姚芷衡目光凝重,绞尽脑汁回忆张娘子的身体情况。
突然,她抓住春芙的胳膊,“徐娘子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我的天啊!你休息会儿吧!”春芙急得直跺脚,“今天已经很晚了,她也睡了,我们明天再去找她好不好?”她真的怕姚芷衡在这种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出什么意外。
姚芷衡见春芙红了眼眶,神魂才稍稍回来一点:“对不起春芙。”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去休息。”
姚芷衡转头又看向棺材,暗暗忍下心急,“好。回去吧。”
春芙这才松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
而姚芷衡一步三回头,现在是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
徐月岚一大早就被春芙从床上拉起来,见小两口站在自己床边,吓了一激灵。
她抱着被子,惊恐道:“你们怎么来我这儿了?”
姚芷衡朝她作了个揖,近乎恳求道:“求徐娘子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于我,芷衡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啊?”她从床上跳起来,赶忙扶起姚芷衡:“别别别!你下辈子我可收不了。”她心虚地目移向春芙,“你怎么把她带了来了?她不应该在休息的吗?”
春芙皱眉道:“她一定要过来,我阻止不了。”
徐月岚哑口无言,但见姚芷衡形容枯槁,神消骨瘦,唯独一双眼睛迥然有神,含着一种逼迫的渴求,她也不好再拒绝。
一番解释之后,姚芷衡右手悄然攥紧:“九钩,是通过口服或者外用进入到人的身体里的吗?”
“对。”
“口服……外用!”姚芷衡琢磨到“外用”这两个字之时语调突然升高。
“你知道了?”春芙惊讶问。
姚芷衡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打扰,再次询问徐月岚:“这毒需要多久才能出现效果?”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效果随用量多少而变化。”
“半年……”姚芷衡口中反复打磨这两个字,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对春芙说:“我们去安州,正好是半年。”
春芙目视姚芷衡,探问:“你已经确定这毒是怎么下的了?”
姚芷衡垂目:“张娘子饮食清淡,她的餐食都是自己做的,别人经不了手。”她缓缓抬起眼,转看春芙:“只有治她腿伤的药,是从外边拿回来的。”
“从前一直是我出面替她拿药,直到半年前我们去安州。”
她越说越没有力气,最后直接靠在了桌上。春芙双目瞪圆,轻呼:“是那个时候……”
“徐娘子,”姚芷衡吞下一口唾液,强忍着眼泪开口:“你可以判断药里掺没掺毒吗?”
春芙焦急看向徐月岚,期待着她说可以,但事与愿违,徐月岚摇了摇头:“我没办法。我只会经商,不会验毒。而且这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我猜……能察验这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