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晦涩视线沉默注视着手里的花瓣,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应湛:“……”

应灏也:“……”

他们可以打赌,季疏礼脑子里想的东西绝对很奇怪。

怎么会是那种触感…

季疏礼想着。

那种柔软是很独特的。

季疏礼找不到任何一件事物用来比拟形容。

就那样,很轻地,带着湿热裹着酒气的喘息,印在他的脸颊,嘴角,唇上。

还有乔谅的声音。

带着微微的沙哑,很轻地响在耳边。

“父亲。”

耳膜像是被羽毛用力搔刮了一下,连带颅内“嗡”地震响了声。

季疏礼紧闭了下眼睛,指甲用力叩紧掌心,手背青筋暴起。

他唇线近乎冷厉地抿直,一言不发,十足的低气压。

应湛无声地观察他,转头淡淡地和弟弟对视了一眼,无声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应灏也新奇地盯着季疏礼的表情看,轻哂耸肩,表示不知情。

应湛应灏双亲离世后,被季疏礼以亲戚身份优先收养,在年少的岁月里,也不是没有对季疏礼有过期待。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季疏礼是个本质冷漠的人,他根本无法接近,也无法承担他们的期待。

他也许是一个好老师,却很难成为一个好父亲。

因为他受过好老师的教导,却没有得到父亲的重视。

他们原本以为,季疏礼这辈子都会这样

直到他遇到了乔谅。

原来对他们不算个好父亲的人,也会怀着饱满的情谊对待谁。

嫉妒倒是说不上。

真要嫉妒,也是嫉妒季疏礼。被脾气糟糕、擅长虚与委蛇的主唱,用这种温柔态度对待。

他们全都是倒贴。

真不知道季疏礼被乔谅贴着,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但总之

他们都还没在别的时候,看到季疏礼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似乎强撑着紧绷着心弦,但内里已经完全破旧不堪。

应湛起身道:“该出门了。”

应灏回神:“好。”

他们背上背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听到季疏礼微微沙哑的声音:“等等。”

他们转过身,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看向季疏礼。

季疏礼轻舒了口气,放在桌面上紧攥的手指松开,将手边的餐盒推了下,“帮我给乔谅带去。”

应湛应灏再次对视,想,大概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一向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乔谅身上的季疏礼,居然会有不去见乔谅的一天。

他们道:“父亲不去吗?”

季疏礼低低道:“不了。”

季疏礼不得不艰涩地意识到,自己对乔谅的心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垂着眼,桌面上的白玫瑰摇曳着,影子被窗外的光线拉得很长。

不管之前的心情如何。

在这场梦之后,他没有办法用纯洁的、只是看着孩子的目光注视乔谅。

用手指帮孩子处理一下,是正常的。

亲吻脸颊,是享受的。

但是被亲到嘴唇的那瞬间,击穿脊椎通达头脑的强劲电流,让季疏礼感到陌生的警惕和难以言喻的失神。

这一切需要时间处理。

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能在这种时候,这种状态之下,面对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