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先原本姓卢。我年少时,以刚毅强劲而闻名。大概任何事物如果滞塞不通畅时,必须要用侵犯刺激的方法使他醒悟,人们都叫我‘侵讦’,所以便以侵讦作为自己的名字。后来到郊外,遇到敌人把我击断,就改为姓甲,以逃避祸患。我还精于医药知识,曾经当过一个不称职的医官。不是不能精通医术,而是升降上下,都要求助于别人。再后来年老体衰,皇上想叫我作一个小官,我坚持辞掉,退居山林。我舅舅曾经同在一个官署任职,他的行为品德都很好,然而我却离开了他,我如今还常常思念舅舅。只是因为愿做官还是愿归隐,志向不同,所以不能相见。今天晚上,您询问我,使我有机会把平生的事都讲出来,感到非常高兴。”曾元说:“我的祖先是唐陶氏的后代,担任陶君的官职。因为是从姚曾那里接受的姓氏,所以让子孙用曾字为姓,所以就姓曾了。我早先跟随莱侯,担任推署,职位显赫重要。我平素气量狭小,性情急躁,又好赌气违背上级的意途,由此遭受下流小人乱哄哄的诽谤,因此被免除官职,这都是我正直忠烈的罪过。我从此被抛弃放置。处在尘土中间,已经很多年了。我甘愿像瓦石一样,哪敢有其他的奢望呢?然而过去我和父亲遭受祸事,我父亲性情坚强正直,即使鼎镬在前也不避危险。为解除别人的急难,甘愿赴汤蹈火。人们也因此而器重他。现在他拘守原职,窘困得像监狱里的囚犯一样。因为被父亲抛弃的缘故,我不亲近父亲已经有好几年了。你询问我,我又怎样敢沉默不语呢!”话没说完,寺院里的和尚都回来了。那两个人看见他们,似乎很害怕,立即跑着离去,只跑了十几步远就看不见了。独孤彦向和尚询问那两个人的来历,一个和尚说:“我居住在这里很多年了,从未见过这俩人,恐怕是妖怪吧。”独孤彦赞叹那两个人的学识,也感到有些怪异。他思索那两个人的姓名,许久才明白。他说:“曾元,难道不是甑吗?‘瓦’字加个‘曾’字是‘甑’字。名叫元,大概是用瓦字中的一划,放到瓦字上面,它的意义就在这儿了。甲侵讦,难道不是铁杵吗,午木是‘杵’字,姓甲是取自东方甲乙木,排行第五,也是‘午’字的谐音。而金截,‘截’附‘金’字旁,是“铁”字。综合起来分析,不正是甑和铁杵吗!”第二天,他叫人寻找那两个人的踪迹,果然在腐朽的倒墙中,找到一个铁杵和一个中间裂开一条缝的甑,都是被人用过废弃的。完全符合其推论,使独孤彦大为惊异。
姚康成
太原掌书记姚康成,奉使之汧陇。会节使交代,八蕃使回,邮馆填咽。遂假邢君牙旧宅,设中室,以为休息之所。其宅久空废,庭木森然。康成昼为公宴所牵,夜则醉归,及明复出,未尝暂歇于此。一夜,自军城归早,其属有博戏之会,故得不醉焉。而坐堂中,因命茶,又复召客,客无至者。乃命馆人取酒,遍赐仆使,以慰其道路之勤。既而皆醉,康成就寝。二更后,月色如练,因披衣而起,出于宅门,独步移时,方归入院。遥见一人,入一廊房内,寻闻数人饮乐之声。康成乃蹑履而听之,聆其言语吟啸,即非仆夫也。因坐于门侧,且窥伺之。仍闻曰:“诸公知近日时人所作,皆务一时巧丽。其于托情喻己。体物赋怀,皆失之矣。”又曰:“今三人可各赋一篇,以取乐乎。”皆曰善。乃见一人,细长而甚黑,吟曰:“昔人炎炎徒自知,今无烽灶欲何为。可怜国柄全无用,曾见人人下第时。”又见一人,亦长细而黄,面多疮孔,而吟曰:“当时得意气填心,一曲君前值万金。今日不如庭下竹,风来犹得学龙吟。”又一人肥短,鬓发垂散,而吟曰:“头焦鬓秃但心存,力尽尘埃不复论。莫笑今来同腐草,曾经终日扫朱门。”康成不觉失声,大赞其美。因推门求之,则皆失矣。俟晓,召舒吏询之,曰:“近并无此色人。”康心疑其必魅精也,遂寻其处。方见有铁铫子一柄,破笛一管,一秃黍穰帚而已。康成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