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三十五 鬼二十(4 / 6)

太平广记 侠义小说 8533 字 28天前

住城中,辛苦甚至。役使婢洛女出城采樵,遥见犊走甚急,有紫衣人骑马在后。车中妇人频呼洛女既近,问:“识我否?”婢惊喜曰:“李郎何往?娘子乃尔独行。”妻乃悲泣云:“行至襄阳,叔霁及两儿并死于贼。我缘饥馁,携小儿女嫁此车后人。”遂与洛女见姑。哭毕,问:“姊娣何在?”“姑言近在外。”曰:“此行忽速,不可复待。” 留停半日许,时民饥,姑乃设食,粗粝无味。妻子于车中取粳米饭及他美馔,呼其夫与姑餐。餐毕便发。临别之际,谓曰:“此间辛苦,亦合少物相留,为囊赍已前行。今车中唯有一疋半绢,且留充衣服。深以少为恨也。”乾元中,肃宗克复二京,其姑与子同下扬州。月余,叔霁亦至,相见悲泣,再叹其妻于客中因产殁故,兼小儿女相次夭逝。言讫又悲泣。姑初惭怍,为其侄女为贼所掠。及见叔霁情至,因说其事。云所著裙,即此留绢也。叔霁咨嗟而已。吴郡朱敖,尝于陈留赋中识一军将,自言索得李霁妇云。(出《广异记》)

唐天宝末年,安禄山作乱。赵郡人李叔霁和他的妻子从武关南逃襄阳。妻子和二个儿子死于途中,叔霁长期游历在荆楚一带。安禄山已经占据了东京洛阳。妻子的姑姑寡居在家不能逃难,还住在城里,非常辛苦,让婢女出城砍柴。婢女远远地看见一个牛犊走得很快。有个穿紫衣服的人骑马跟在后面。车中有个妇人连声召呼她。等婢女走近了,她问婢女:“认识我吗?”婢女惊喜地说:“李郎去哪儿了?娘子怎么独行?”妻子就悲痛地哭着说:“走到襄阳,叔霁和二个儿子都死在贼兵手里。我因为饥饿,就带着孩子嫁给了车后面的人。”就和婢女一起去见姑姑。哭完问道:“兄弟姐妹们在哪儿?”姑姑说:“最近他们在外面。这次出来急,不能过多停留。”待了半天,妻子饿了。姑姑就准备了饭。粗米饭没有味道。妻子就从车中拿出稻米饭及其它好吃的东西。召呼她丈夫和姑姑来吃。吃完就走了。分别之际,对姑姑说:“这地方太辛苦。我只能以一点东西相赠。因为行李盘缠走在前面。现在车中只有一疋半绢,先留下来做点衣服。太少了,非常遗憾。”乾元年中,肃宗收复二京。她姑姑和儿子一起去扬州。一个月后,叔霁也来了。见面都很伤心。惋惜他妻子在途中因生产而死。小儿女也相继夭亡。说完又哭了。姑姑开始因侄女被贼兵掳掠失去贞节而惭愧,等见到叔霁情真意切,就说了那件事。说身上穿的裙子就是她留下的绢做的。叔霁叹息不已。吴郡人朱敖,曾在陈留城的贼兵中认识一个军将。他自己说过抢到了李叔霁的妻子的话。

新繁县令

新繁县令妻亡,命女工作凶服。中有妇人,婉丽殊绝,县命悦而留之,甚见宠爱。后数月,一旦惨悴,言辞顿咽。令怪而问之,曰:“本夫将至,身方远适,所以悲耳。”令曰:“我在此谁如我何?第自饮食,无苦也。”后数日求去,止之不可,留银酒杯一枚为别。谓令曰:“幸甚相思,以此为念。”命赠罗十疋。去后恒思之,持银杯不舍手,每至公衙,即放案上。县尉已罢职还乡里,其妻神柩尚在新繁,故远来移转。投刺谒命,令待甚厚。尉见银杯,数窃视之。令问其故,对云:“此是亡妻棺中物,不知何得至此?”令叹良久,因具言始末,兼论妇人形状音旨,及留杯赠罗之事。尉愤怒终日,后方开棺,见妇人抱罗而卧,尉怒甚,积薪焚之。(出《广异记》)

新繁县令的妻子死了,让女工做丧服。有个妇人,相貌极其美丽。县令喜欢就留下她。她很被宠爱。几个月之后,一天早晨,她脸色凄惨、悲伤、言语哽咽。县令感到奇怪就问她,她说:“我丈夫要来了。我将要远行,所以悲痛。”县令说:“我在这里,谁奈我何。只管吃饭,不必苦恼。”过了几天,妇人请求离开。县令阻止不了,她留下一枚银酒杯作告别礼物,对县令说:“承蒙您很想念我,把这个当做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