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具论,只恐有一种炼就纯阳异宝,绝非阴魁之伦,不畏烈日,不畏雷霆,不畏污秽,却公然于光天化日之下,肆其毒害,实无法以御之。因想吾师有玄黄吊挂,乃纯阴至静之宝,未识可以制之否?”真人道:“可。玄黄吊挂乃先天静一之炁所成,故能以静制动,以定胜嚣。但我辈炼此法宝,原为深山修养时捍御外魔,若用此以与世人斗法,窃恐外魔未除,内魔先起了。”公孙胜听罢,遂不便再说下去。
又是数日,公孙胜却耐不得,便对真人道:“东京陈希真,吾师知之否?”真人道:“陈道子乃得道之士,汝等远不及也。”公孙胜道:“吾师尚未知其详,现在他啸聚猿臂寨、青云山两处,害生灵,诈财帛,无所不为。”真人愕然道:“陈道子怎么也错了念头?”公孙胜道:“不但此也,他仗些道术,于要路祭炼九阳钟,诈害百姓。倘能破除了他,使他改悔,亦是无量功德。”真人叹道:“同是道中人,何苦伤些和气。况且你急须回心,从此也不必再出山了。宋公明气焰将终,汝尚不知悟耶?”公孙胜汗流浃背,从此不敢复则声。退人私室,每静夜思想真人之言,颇觉毛骨竦然。真人又每日与他谈些玄妙,如此多日,渐把公孙胜心猿伏锁,意马收缰。自此公孙胜便随真人日日行些内观之法,倒也静而忘返。
忽一日,罗真人赴邻县一道友之请,吩咐公孙胜与童子看守洞府。真人去了三日不返,公孙胜在观中,忽想来此一月有余,未曾观玩山景,遂信步出山门。一路松阴下,转湾抹角,各处闹观,清幽之趣,果然不减当年。在一亭下略坐,望见前面一带楼阁,公孙胜认得是移情楼,便闲步过去。原来这楼已有人改造过,较当年分外壮丽。公孙胜又闹步一回,不觉出了一片苍莽长郊。公孙胜正欲回山,腹中觉饥,又去观已远,因想前面村市人烟繁密,不如就彼买些糕饼充饥,便走到前村。忽听得有人说:“我们去渔阳驿看闹热去。”公孙胜暗想:“是什么闹热?”吃了糕饼,便顺路到渔阳驿,果然人头挨挤,异常热闹。公孙胜就在一茶棚坐下,茶博士过来泡了一碗茶。公孙股坐着,听那些人哄哄讲动,方知是种经略征辽得胜,红旗报过此也。公孙胜猛然想起梁山之事,心中暗惊道:“不好了,赵头儿原说待老种征辽得胜,便要教他来奈何我梁山,令番到其时了。叵耐云陈二处又专喜和俺山寨作对,我此来原为求本师道法,先破那希真,本师不肯付法,如何是好?”想了一回,没摆布处,猛记起真人的话道:“既如此,且管了自己要紧,他们的事只好由他。”便坐下吃茶闲看。
也是合当有事,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道:“你这人好无信!只说就来就来,等了你两个多月不来,你那哥哥急坏了!”公孙胜吃一惊
猛回头看时,乃是两个后生,自在那里打话,并非山寨中人寻来。公孙胜念头被他提动,好生焦急,只得重复坐下。背后真有一人寻来,叫道:“请师兄,为何在这里?”公孙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道士从人丛中挨将过来。公孙胜定睛一看,认得那道士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横字,是通州白云山师伯张真人的徒弟。当时相见了,叙了些阔别的话,便会了两处茶钞,两人携手出了茶棚,离了渔阳驿,到了一所僻静凉亭。东方横道:“久闻师兄聚义梁山,今日为何仍归此地?”两人本极知己,公孙胜便将陈希真九阳钟怎样利害,宋公明怎样受困,自己怎样来求玄黄吊挂,罗真人怎样不许的话,说了一遍,便道:“如今我只得再求本师,借我吊挂,方可复到梁山。”东方横道:“这使不得。令师既如此说,不可不依,将来诚恐悔之不及。”公孙胜道:“我非不知,争奈宋公明哥哥处失了信,如何是好?”东方横道:“既如此,待我假称本师张真人之令,向令师借这吊挂与你,你去一破那钟,随即回来。”公孙胜道:“这使不得,岂可欺骗师长。”东方横道:“且待我通州去了转来,再作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