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出恶言拒聘实增奸险(3 / 6)

”水运说道:“小的就是兵部侍郎水居一的胞弟。”冯按院道:“你既是他胞弟,可知水侍郎还有甚人在家?”水运道:“家兄无子,只有小的亲侄女在家看守,甚是孤危。前蒙老爷恩,赏了一张禁人强娶的告示张挂,近日方得安宁,举家感思不荆”冯按院道:“这等是真了。你既要求本院饶你,你可实在说来,与铁中玉有甚仇隙,要陷害他?”

水运被众皂隶揿在地下,屁股朝天,正在求生不得之际,哪里还敢说谎?只得实说道:“小的与铁中玉原无仇隙,只因过其祖要拉小的在内。”冯按院道:“一则念你是乡绅子弟,二则看四公子面上,饶了你,快出去,规劝四位公子息讼,不要生事!”因叫一个书吏押着水运,将原状与铁公子的呈子,并水运供称的口词,都拿出去与四位公子看,又吩咐道:“你就说此状,老爷不是不行,若行了,审出这样的情由,于四位实有不便。”吩咐完,因喝声“押出去”。

水运听见,就象鬼门关放赦一般,跟着书吏,跑了出来,看见四公子,只是伸舌道:“这条性命,几乎送了。冯老爷审事,真如明镜,一毫也瞒他不得,快快去吧!”四公子看见铁公子已先有呈子,尽皆惊骇道:“我们只道他害怕逃了去,谁知他反先来呈明,真真算能事。”又见水运害怕,大家十分没兴,只得转写一帖子,谢了按院,走了回来,各自散去。

别人也渐渐丢开,惟过公子终放心不下,见成奇进京去,久无音信,又差一人妥当家人,进京去催信。正是:青鸟不至事难凭,黄犬无音侧耳听。

难道花心不轻露,牢牢密密护金铃?

按下过公子又差人进京不提。却说先差去的家人并成奇,到了京中,寻见过学士,将过公子的家书呈上。过学士看了,因叫成奇到书房中,与他坐了,细细问道:“大公子为何定要娶这水小姐?这水小姐的父亲已充军到边去了,恐怕门户也不相当。”成奇道:“大公子因访知这水小姐是当今的淑女,不但人物端庄、性情静正一时无两;只那一段聪明才干,任是材智人,也算她不过。故大公子立誓要求为她为配。”过学士因笑道:“痴儿子,既然要求她为配,只消与府县说知,央他为媒,行聘去娶就是了,何必又要你远远进京来见我,又要我远远到边上去求她父亲?”成奇道:“大公子怎么不求府县,正为求府县,用了百计千方,旨了万千气力,俱被这水小姐不动声色,轻轻的躲过,到底娶她不来。莫说府县压服她不倒,就是新到的冯按院,是老爷的门生,先用情为大公子连出两张虎牌,限一月成婚,人尽道再无移改的了,不料这水小姐,真真是个俏胆泼天,竟写了一道本章,叫家人进京击登闻鼓,参劾冯按院。”

过学士听了,惊讶道:“小小女子,怎有这等大胆,难道不怕按院拿她?成奇道:“莫说她不怕拿,她等上本的家人先去了三日,她偏有胆气,将参他的副本,亲自当堂送与冯按院看。冯按院看见参得厉害,竟吓慌了,再三苦苦求她,她方说出上本家人姓名,许他差飞马赶回。冯按院晓得她是个女中豪杰,惹她不得,故后来转替她一张禁人强娶的告示,挂在门前,谁敢问她一问?大公子因见按院也处她不倒,故情急了,只得托晚生传达此情,要老爷求此淑女,以彰关睢雅化。”

过学士听了,又惊又喜道:“原来这水小姐如此聪慧,怪不得痴儿子这等属意。但这水居一也是个倔强任性之人,最难说话,虽与我同朝同里,往来却甚疏淡。况他无子,止此一女,未知他心属意何人。若在往日求他,他必装模做样,今幸他遣戍边庭,正在患难之际,巴不得有此援引,我去议亲,不愁不成。”成奇道:“老爷怎生样去求?”过学士道:“若论求亲之事,原该托一亲厚的媒人,先去道达其意,讲得他心允了,然后送定行聘。只是他如今充军边远,离京一二千里,央谁为媒去好?若央个小官,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