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出恶言拒聘实增奸险(2 / 6)

,这铁中玉谋反是真了?”水运道:“果然是真。”冯按院道:“既真,你且说这铁中玉说的是什么谋反之言。”水运道:“这铁中玉自夸他有手段,若手持寸铁,纵有千军万马,也杀他不过。”

冯按院又问道:“这铁中玉谋反之言,还是你独自听见的,还有别人亦听见的?”水运道:“若是小的独自听见的,便是小的冤枉他了。这句话实实与他们四人一同听见的。他们四人要做原告,故叫小的做见证。”冯按院道:“既是你们五人同听见,定有同谋,却在何处?”

水运因不曾打点,一时说不出,口里只管咯咯的打舌花。

冯按院看见,忙叫拿夹棍来。众衙役如虎如狼,吆喝答应一声,就将一副短夹棍,丢在水运面前。水运看见,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冯按院又用手将案一拍道:“问你在何处听见,怎么不说?”水运慌做一团,没了主意,因直说道:“这铁中玉谋反之言,实实在过其祖家里听得的。”冯按院道:“这铁中玉既是大名府人,为何到得过其祖家里来?”水运道:“这铁中玉访知过其祖是宦家豪富,思量劫夺,假作拜访,故到他家。”

冯按院又问道:“你为甚也在那里?水运道:“这过其祖是小的女婿家,小的常去望望,故此遇见。”冯按院又问道:“你遇见他二人时,还是吃酒,还是说话,还是厮闹?”水运见按院问的兜搭,一时摸不着头路,只管延捱不说。冯按院因喝骂道:“这件事,本院已明知久矣!你若不实说真情,我就将你这老奴才活活夹死!”

水运见按院喝骂,一发慌了,只得直说道:“小的见他二人时,实是吃酒。”冯按院又问道:“你可曾同吃?”水运道:“小的撞见,也就同吃。”冯按院又问道:“这王、李、张三人,又是怎生来的?”水运道:“也是无心陆续撞来的。”冯按院又问道:“他三人撞来,可曾同吃酒?”水运道:“也曾同吃。”冯按院又问道:“你们五人既同他好好吃酒,他要谋反,你五人必定也同谋了,为何独来告他?”水运道:“过其祖留铁中玉吃酒,原是好意,不料铁中玉吃到酒醉时,却露出本相来,将酒席掀翻,抓人乱打,打得众人跌跌倒倒,故卖嘴说出‘千军万马杀他不过’谋反的言语来。还说要将四家荡平做寨费,故四人畏惧,投首到老爷台下。若系同谋,便不敢来出首了。”冯按院道:“抓人厮打,只怕还是掩饰,彼此果曾交手么?”水运道:“怎不交手?打碎的酒席器皿还在,老爷可差人去查看。”冯按院道:“既相打,他从大名府远来,不过一人,你五家主众仆多,自然是他被伤了,怎么倒告他谋反?”水运道:“这铁中玉虽只一人,他动起手来,几十人也打他不过。因他有些本事,又口出大言,故过其祖等四人告他谋反。”冯按院又问道:“这铁中玉可曾捉获?”水运道:“铁中玉猛勇绝伦,捉他不住,被他逃走了。”

冯按院叫吏书将水运的口词,细细录了,因怒骂道:“据你这老奴才供称,只不过一群恶少酒后之殴,怎就妄告谋反?

铁中玉虽勇,不过一人,岂有一人敢于谋反之理?就是他说千军万马,杀他不过,亦不过卖口算勇,并非谋反之言。你说铁中玉逃走,他先已有词,告你们朋谋陷害,怎说逃走?据二词看来,吃酒是真,相打是真,他只一人,你们五人并奴仆一干,则你们谋陷是实,而你们告他谋反毫无可据,明明是虚。本院看过、王、张、李四人,皆贵门子,怎肯告此谎状?一定是你这老奴才与铁中玉有仇,在两边挑起事端,又敢来硬做证见,欺瞒本院,情殊可恨!”说着将手在筒内拔了六根签,丢在地下,叫拿下去打。

众皂隶听了,吆喝一声,就将水运扯下去,托翻在地,剥去裤子,擎着头脚,只要行杖,吓得水运魂都没了,满口乱叫道:“天官老爷,看乡绅体面饶了吧!”冯按院因喝道:“看哪个乡绅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