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急着替你主子辩解。”
金吾卫和禁卫军水火不容,但云暮只忠于皇上一人,梁文帝对他又格外偏爱,禁卫军轻易不会招惹他们。
金吾卫不过几千余人,每办大案人手不够时,梁文帝派禁卫军一同协助办案,一来二去的,随云暮办过事的禁卫军也摸清了云暮的性子,当下直接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将军,属下忠的是皇上。”
杨忠那个蠢脑袋没想明白,还当他们在巴结云暮,怒斥他们忘恩负义。
沈副官听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选杨忠作为他的亲兵,看中的就是对方无脑,拿对方当出头鸟,替他道出那些不能说之话,做一些不能做之事。
杨忠犯了错,沈副官不过是轻飘飘地揭过,也就把人纵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再者他才进禁卫军没几个月,只听说过云暮的恶名,不曾领教过他的手段。见顶头上司不仅被剥了盔甲,还被一个阉人鞭打,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直接站了出来。
受鞭刑时还站着的沈副官冷不丁跪下,“云将军,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说错了话,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杨忠依旧没有醒悟,他绕过云暮就想把人扶起,“副官,给一个阉人下跪……”
这一次,他没能把话说完。
砚石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拔剑直指杨忠:“有胆你就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昨夜被他们困着的金吾卫也步步紧逼,将杨忠围在中间,森然的冷意覆在脸上,像极了罗刹鬼,杨忠终于开始恐慌。
云暮的神情陡然变冷,她下了马,慢行至跪地求饶地杨忠面前,“阉人?身子全乎的你如今不就正跪在我这个阉人面前,求我饶你一回吗?”
山路凹凸不平,碎石随处可见,地上很快就染上了血色。
“将军,属下不识好歹,说错了话,还望将军饶了属下这一回。”
云暮却道:“你是沈副官的手下,本将军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罚你?”
这番话纯粹是想让人看清沈副官的真面目。
别说一个小兵,她今天就算在这里将三个副官打死,梁文帝也只会斥她两句,再做表面功夫罚她俸禄亦是禁足。t
在杨忠哀求的眼神中,沈副官直接撇清和他的关系:“属下监管不力,叫他冲撞了将军,此人是打是杀全由将军做主。”
云暮扬手,有人上前将杨忠拖了下去,再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她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放心,本将军不杀你。你主子贪功冒进,尚想着如何平息本将军的怒气,你这个在他手下讨生活的倒急着为他出头了,还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
“本将军素来最喜成人之美,今日便成全你,赏你做一回阉人。宫中可不比禁卫军,还望你好、自、为、之,给本将军夹着尾巴做人。”
在场之人身下一紧,身体微微躬起,同情地看着杨忠,又庆幸自己没有多言。
云暮是从宫里出来的,大梁朝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有实权的太监,宫里想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杨忠得罪了他,这次进宫别说往上爬了,连活下去都是难事。
她感慨道:“禁卫军还真是没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她随手指了一个人:“去把庞建叫来,此事他不给我一个交代,禁卫军统领这个位子就换旁人来坐,或者干脆让禁卫军消失好了。”
等庞建的这段时间里,云暮也没闲着,她放出飞云令后,看着金吾卫和禁卫军悬殊的人数,心里有些没底,常常趁人不备朝墉关的方向望去。
直到看见银色的冷光,她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是徐文带人来了。
没多久,冯章几人也终于赶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