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停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若有所思，她认真地打量了几遍楚添死不瞑目的头颅，总觉得这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有点熟悉。似乎有什么东西察觉了人界正在悄然发生的一切，她耳旁响起楚添临死时的那几句话，抿了抿唇。

吾真的重新出世动了谁的利益？

那个答案已经毋庸置疑。姬停想，该说他是敏锐好还是不敏锐好呢……

戒凡音。

第45章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走出七步必死丹。

沈仙人她们就要从太阴离开了。

神祭结束后, 沈芙心有带口信给她们，说是在太阴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看过神祭，也不再有遗憾, 所以她们要走了。

楚怀庄这两日心事重重。得知几位仙人要走的消息, 她有些心闷。她们这一走恐怕不会再回来, 仙凡有别, 缘分线一扯就断，她恐怕直到死都不能再见她们一面了。

自从她们来后，太阴似乎变得更好，讨人嫌的楚添也死了，家家户户供奉的男战神也换成了本来的吾真。母皇推出新规，更加收紧了男人入住太阴的条件，堪称苛刻难以完成。待到太子皇姐继位后，她将沿承太阴天意, 彻底断绝男人的进入。

男人寿命不长, 这几十年内境内的男人便能死光，待到皇姐继位时，太阴又会是往先澄澈的太阴了。

可惜沈仙人她们离开得太快, 等不到共赏这样的好光景了。

楚怀庄长叹一声, 预备出宫送她们一程, 刚出殿门便见到了等在此处的楚怀靖与楚怀令。

有姐妹就是这点好。楚怀庄美滋滋地上了姐姐备好的马车，接过妹妹递来的冰饮，楚添的尸身恐怕都烂得差不多了再也没办法来碍她们的事……

人生怎一个爽字了得。

沈芙心的小院结了许多石榴, 圆滚滚伸出院墙外, 看上去平凡而温馨，比话本中写的神仙居所更有温度。似乎知晓楚怀庄她们会来, 院门并未关，浅浅地给她们留了一条缝。

楚怀令推门进去，院内无人，小石桌上工工整整摆着三只石榴。

“她们已经走了，”楚怀令拿起石榴看了几眼，道，“刚走不久，这石榴果的断口还是新鲜湿润的。”

天下所有的故事都有写尽写完的那一日。许多人惆怅的并不是别离后只能梦里相遇的寂寞，而是最怕离别时策马出关相送的心境。楚怀靖颔首，轻轻叹了口气：“仙人们是怕我们离别伤怀，所以特意早早走了吧。”

既然无法相送，楚怀庄反而看开了。她拿起桌上的一只石榴剥开，边剥边道：“石榴应当也是她们特意留的，不要辜负仙子们的好意，趁还新鲜赶快吃了吧咦？”

楚怀靖与楚怀令凑上来看。楚怀庄掌心剥开的石榴很新鲜漂亮，像宝石一样红艳艳的。但就在这些石榴籽的正中间，卡着一枚小小的金色丹药。

她们将剩下两只剥开，是一模一样的仙丹。

空了的石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已走勿念趁热吃？”这行字写得很潦草，她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辨认出来，“若有来日再相见？”

……怎么说呢，她们卷起纸条。连告别也是沈仙子她们的风格啊。

*

“所以那丹药是什么效用？”传送结界中，姬停偏头问沈芙心，“我看见你留丹药给她们了。”

其实在神界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东西，只是放在凡间就衬得稀罕了。

沈芙心想了想那丹药，是她前些日子仿照丹书中延年益寿丹的做法炮制出来的，她失败了几次，前几次不是会让凡人永生便是能增添千年阳寿，实在有点过分。她后续做出来的这三粒便克制多了，多增一百年而已，还好还好。

“延年益寿丹而已，”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