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揽着喻长庚走远,沈芙心回身望向轩辕台主。方才她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景樱容,如今喻湛虚与喻长庚双双走了,沈芙心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要紧东西值得她专程跑一趟人界,便与娘亲一同领着台主找人去了。
景樱容与景应愿她们没有出外城,仍在内城的皇宫,正分发草药给宫内剩下的那些活人。见是沈芙心主动找来了,景樱容觉得稀罕,下意识往姐姐那边扫了眼,对着沈芙心诧异道:“姬停她也不在这啊。”
“景樱容?”还未等沈芙心回应,轩辕台主见她真在这,顿时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你家有位长辈嘱托我将此物交予你。”
骤然听见家中长辈的名字,景樱容有些错愕,下意识道:“太祖们不是彻底避世不出了吗?”
“人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她们,”轩辕台主将那包外壳沾着血的贝粉装在景樱容手上,低声道,“你可拿好了。”
景樱容认出这是蚌内刮下的贝粉,于是赶紧将其紧紧攥在手里,心下也知晓太祖们要将此物交予自己,一定是想让自己完成代际间记忆的传承。她明白此物的重要性,不由得追问道:“我家长辈可还有什么话托您带到?”
“倒也没有特别交代什么,”轩辕台主段飞流替龙女传达道,“她说,你会知晓所有被篡改的故事,一定会是很好的说书人。”
沈芙心在一旁闲闲地听着她们说话,不由想起自己刚从人界回到仙界时遇见洛结夏时,她曾在酒楼内对她们说的话
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也无法篡改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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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湛虚带着喻长庚在宫苑中坐下,例行检查了一番功课。
喻长庚跟着她们行军时也不曾懈怠过哪怕一刻,喻湛虚翻看她呈上来的策论,不得不说自己收来的学生比自己更有天分。
如若当年母皇诞下的不是自己,而是喻长庚,那么一切故事的结局都应当被改写吧?
喻湛虚提笔在小桌旁沉思了一会,没舍得在喻长庚的纸上写下一笔批注。她翻了翻喻长庚的纸簿,还有很多页,她平日爱惜得紧,不舍得用纸,走到哪里便将纸簿子带到哪里,这可以算是喻长庚一件顶顶心爱的东西。
喻湛虚坐在树下沉默不语,喻长庚预感到了什么,抬眸看她:“老师,是我做得不好么?”
喻湛虚不擅长夸赞别人,但面对的是喻长庚,也不算别人了,于是痛快道:“你做得比我当年做得好上太多。如若我的母亲生下来的孩子是你,她的一生一定会比生下我时更加幸福。”
“不是的,老师,”喻长庚默了默,固执道,“我不知晓当母亲是怎样的感受,但我知晓,此时此刻,能够成为老师的学生,我非常幸福”
“长庚,你先出去找那位给你吃药的仙人吧,”喻湛虚不忍再听下去,含笑打断她,“你今日还未吃固体的草药。”
喻长庚很听话,她应了一声,刚准备跑出去,忽然又折返回来。
她不明白什么天道,也不明白人界即将要被天道倾覆,她只是快乐地站在喻湛虚面前,仰起头望向自己的老师,希冀道:“老师,今日你的老师也来了,你是不是要跟着沈仙子她们一起回去仙界了?”
看着喻长庚眼中的期待,喻湛虚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佯装不耐道:“你这凡人小屁孩问这么多干什么,是想跟我一起飞升回去么?”
喻长庚连连摇头:“我觉得做凡人很好,仙人活得太久,我怕寂寞,况且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我不会走。但是老师,你一直都说此处污秽,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歌舞也没有舒适的床榻,想必仙人们在白玉京过得都是极为快乐的日子,我想老师能够跟着沈仙子她们一块回去。”
喻湛虚吓唬她:“你这死孩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