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我是疯子,她们才是疯子,还有这些毒药……我们逃得远远的,她们找不到我们就会走,我们还能再回去念书!再过几年你去参加县试,当官后就有钱能买肉吃买衣服穿,再也不会挨饿受冻……”
“可是老师,”喻长庚轻声道,“你教我的天子术,我永远不可能在这里用上的。”
喻湛虚没料想到她会提这个,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靠着喻长庚坐了下来,佯装不在意道:“你会怪我吗?”
喻长庚跑了一整夜,此时松懈下来,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倦。她将头偏在一边,喻湛虚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直到她感到肩头一重,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
喻长庚睡得毫无顾忌,对老师是全身心的信赖。喻湛虚本想站起来,但犹豫了瞬间,还是选择将喻长庚的头往自己肩膀上垫了垫,让她能够睡得更加舒服些。
那瓶丹药在她怀中硌着她,像是一枚令人忽视不去的心结,横贯在喻湛虚心间。
她摸了摸喻长庚蓬乱打结的头发,垂下眼,与她相互倚靠着一同睡了过去。
*
数里之外,长满梅树的小院中,沈芙心正将丹鼎往芥子袋里收。
丹鼎里被刻意留下的丹药已经不翼而飞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对奇怪的师生。与她们住在同一屋的使臣周婺有些惭愧:“昨夜我没有听见她们离开的动静。”
沈芙心料到喻湛虚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她如今认定自己只是个寻常凡人,没有弑帝之能。她不想送死,于是带着喻长庚逃了……还偷了自己准备用在箬国皇帝身上的丹药。
姬停久久驻足门前,她忽然蹲下身,用指腹擦了一下门槛边的血迹。
“血中没有灵气,”她道,“这是喻湛虚学生的血。”
在一旁的李剑台吓了一跳,震惊道:“啊?喻师姐打她了?”
“恐怕不是喻湛虚打了她,”姬停站起身时,她的指尖已经萦绕上了一条浅浅的淡红色虚线,沈芙心侧眸看了一眼,发现天地间的万千条灵气线在姬停的动作下纷纷避让,为这条血沁出的红线让路,“她的学生那样聪明,这或许是她主动为我们留下来的。”
说罢,姬停将那卷淡红色血线递与沈芙心。它在风中漂浮,一路牵引去了很远的山中,为她们指引喻湛虚与喻长庚逃跑的方向。
沈芙心接过姬停手中红线的时候,姬停的指尖很快地擦过她的掌心。她抬眸看了眼姬停,后者温声道:“要追吗?”
追什么追,沈芙心转开视线。虽然早知道事情很可能会变成这样,但心中还是涌出一股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厌恶的情绪。
她将红线随手放了起来,冷声道:“不追了,我不该对喻湛虚这种人抱有什么期望。世间废君千千万,又不只她一个,等明日那箬国的狗皇帝来了,我将他杀了后,便也去给喻湛虚一个痛快。”
就在此时,太阴的周使臣忽然道:“沈仙人,我能写信传回太阴,让陛下知晓箬国此时正发生的所有事情么?”
“你随意,”沈芙心没放在心上,“信写好后,你随便找我们其中的谁借道灵力,你的信会瞬间抵达太阴。”
周婺为着箬国即将发生的变故满心震撼,连忙回去取纸写信了。沈芙心站在院内迟迟没有动弹,姬停陪着她站了很久,就在姬停预备回房的时候,沈芙心忽然叫住了她。
“姬停,”她忽然道,“你活得久,你来告诉我,喻湛虚对喻长庚的情感真的是爱么?如同她这样恶劣的人,也会有爱人的能力么?”
姬停沉默了几瞬。
“其实我在遇到你之前,只明白什么是爱众生。但在遇到你之后,我才逐渐地,像所有寿命只有百年的凡人一样,很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