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委屈:“嘤。”

她刚想一如既往地撒娇耍赖,从小凳子上抬起头,便见身后站着的人不知何时从景应愿变成了喻湛虚……更可怕的是喻湛虚手里还握着一条精心挑选过的梅树枝,正森森狞笑着望向她。

芝麻怕棍子,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总不能拿手指头打蛇,往往用的是棍子。她站起身就想逃跑,被喻湛虚揪了回来打手心:“懈怠功课,打五下手心!”

乖学生李剑台坐在原地看得津津有味,却不曾想喻湛虚刚放开嗷嗷大叫的芝麻,便提着树枝朝自己走了过来:“毁坏教学工具,打十下手心!”

这下轮到李剑台吱哇乱叫地抽回手:“喻师姐手下留情啊!”

她不将手抽回来还好,刚一抽走,便见喻湛虚难以置信道:“你敢抗旨?”

……沈芙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喻湛虚发疯。

她一把将手里的梅树枝丢了,盛怒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当朝太子,你敢抗旨?”

这句话算是正式发癔症的引子。

喻湛虚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也不管瑟瑟发抖的李剑台和芝麻了,时而高呼我是太子,时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说我的本命剑呢,最疯时还要向天高呼一通什么师尊师妹的……沈芙心听不下去了,及时打断她:“你说你是太子,那么你是哪朝哪国的太子?”

喻湛虚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她们:“我说我是我就是。”

沈芙心记了一笔:“看来她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最后的本能在强撑,靠问话的方式让她想起来是行不通的。”

喻湛虚闹完一通,开始大声唱歌,是一首她们不曾听过的古乐。

她唱得颠三倒四歪七扭八,没人能听出来歌里边究竟是讲什么的。而也是到了此时此刻,她那位一直伏案认真念书的学生方才抬起头来打断喻湛虚:“老师,你别唱了,师妹她们都不专心做功课,光在这浪费光阴听你唱歌了。”

听了这话,喻湛虚倒乖乖的不唱了。李剑台感觉哪里不对,懵懵地坐在那,芝麻却已经精准地抓住问题所在,脸上神情十分震撼:“谁是师妹,你说我们是你师妹?”

小女孩看着芝麻,认真道:“是啊。虽然我们都是同学,但你们俩比我晚拜入师门,故而你们是我师妹,非常合理。”

芝麻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俨然一幅要干架的阵仗,手指着那小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庚,名字是老师给我取的,我跟着老师姓,”喻长庚放下书,平和道,“师妹有什么问题么?”

沈芙心觉得新鲜,插了一嘴:“跟喻湛虚姓?你家里人不管你么?”

“我娘去得早,我往先是在我姑姑家寄住的,”喻长庚答道,“我姑姑家过得也紧巴,后来老师路过看到我,就将我买走了。”

芝麻依旧气鼓鼓:“你之前没有名字吗?”

喻长庚道:“有的,我记得之前她们都叫我四丫,因为我姑姑家里还有三个姐姐。”

芝麻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顿时泄气了:“对不住。”

沈芙心在一旁听着她们讲话,视线在时疯时正常的喻湛虚身上转了一圈,又停驻在这个叫喻长庚的小孩身上。这小孩看着并没有修仙的根骨,但是气质平稳,气定神闲,是难得的可塑之才,喻湛虚算是误打误撞捡到宝了。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沈芙心不想在这耽搁时间,转身去捅喻湛虚:“喻湛虚,你若真将轩辕台主忘了,她会将你这个逆徒打出师门去的。”

喻湛虚不为所动。

沈芙心又道:“你再这样赵览萤就该找上门来了。她如今飞升成神了,你当心她一道天雷将你劈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