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湛虚碎碎念:“谁敢?我可是当今太子。”

沈芙心上前一把制住喻湛虚,将她连拖带拽拉到院子里打的石井旁,扭着她的脖颈逼她低头看明如镜的井水:“你看清楚你自己是谁!喻湛虚,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哪国的太子?”

喻湛虚挣不开她的桎梏,愤怒道:“撒手!我还能是哪的太子,我就是这的太子啊!你敢冒犯我?我要、我要让”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似乎自己也没底气了,在井边愣了一会,便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教喻长庚功课。沈芙心没辙了,她打了个响指,变戏法似地召出战马,翻身骑在了马上。喻湛虚见她骑马要跑,立刻冲上前拦她:“你敢御前纵马?下来!”

沈芙心忍无可忍,一脚将她踢得退开两步,恐吓她道:“你再发疯我就骑马撞死你,如此倒一了百了了!”

喻湛虚衣上顶着鞋印子,怔怔站在原地。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眸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这些人有的眼熟,有的没见过,但没一个是她如今认识的。她心中觉得孤独又寂寥,可竟然无人能够诉说,只能转过身对着一手拉扯大的喻长庚道:“你看,她要打我。”

沈芙心懒得理她,她骑在马上,转头对背着手看她们写字的沈凌苍道:“娘亲,你在此处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沈凌苍抢了芝麻的凳子坐下,安然道:“好呀,娘亲就在这看着她。”

得了娘亲的话,沈芙心策马跳出低矮的院墙,朝着来时路一路狂奔。她跑马没多久,便觉身后又响起马蹄声,沈芙心无需回首,似乎不大高兴:“你跟来干嘛?”

“因为我猜到你想去何处了,”姬停委屈道,“我想跟着。你不是说我如今是你的灵宠么?哪有不随身携带的道理?”

“……随便你,”沈芙心被灵宠两个字弄得浑身汗毛倒立,觉得哪里很奇怪,简直不能细想,“你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做好你灵宠的本分。”

日光下,骏马飞驰的影子与马上仙人的影子都倒映在地上。沈芙心看着身后那道影子,忽然瞥见姬停头上长出两条长长的东西,形似兔耳朵。她心间一紧,立刻怀疑地回头去看,却见姬停对她无辜地笑了一下,头上分明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喻湛虚的小院内。

沈凌苍托着腮看喻长庚写字,喻湛虚正常了没多久,又开始想唱歌。她刚起了个头,便见眼前这位黑发粉眸的女人抬眸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喻湛虚忽然感知到一股杀气。

她伸手摸了一下唇角,那里正有一线血腥气缓缓弥散出来,沈凌苍的粉眸垂向石桌上摊开的书卷,慢悠悠道:“我知道你是我女儿的师姐……跟她师门沾边的,鲜有好东西。我如今不杀你,却也不代表我能忍得了你。所以,在芙心回来之前,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

黄昏时分,宫闱灯火明亮,京城满城缟素。

两日前,当今圣上最爱的宠妃死了,溺毙荷花池。据称圣上涕泪聚下,悲痛难言,故而宣旨,命整座京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寻常百姓,十日不得宴饮作乐,十日不得着素色外其它颜色,圣上本人因悲痛过度身体抱恙,亦十日不上早朝。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关了门,自前日开始,每夜都有兵卫提刀夜巡,若有抗旨者便抓出来押送大牢,故而此时天还未完全黑透,京城内便已一片死寂,只剩下鸦雀在天际徘徊时发出的鸣叫声。

冷清无人的道路尽头,忽然出现两位着浅色衣衫的女人。

沈芙心边走边打量沿街商铺,这里虽说是一国京城,但箬国毕竟是个不多大的小国,街道远没有她去过的太阴或是黄金国繁荣,只能说比喻湛虚所在的偏远乡下要好,但也仅此而已。

京城不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