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敞开,不知是否因为睡得太好,眼睛里仿佛含着一点水光。赫律恒被他视线一扫,先是通体的畅快,又忍不住皱眉,心直口快说出了想法:“……你怎么像刚被疼爱过一样?”
一瞬间聂飞云呼吸都快停住,一时不知道是该先为对方的出言冒犯而生气,还是先为自己提心吊胆宜真是什么时候醒的?
“……”被这样冒犯,宁宜真声音也淡了下来,“北原王若是没有正事,臣就先回府了。”
“等等!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赫律恒看他要坐回去,当即爽快道歉,“我只是想说,你现在看起来不仅像刚才宴会上一样好看,还会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他的盛朝话说得不好,用词十分直白,却更有冲击力,宁宜真闻言只觉得无奈,正要放下车帘,又被他再次叫住:“我是不是又说错了?我只想问你,我与你们的毓王商议盟约,你愿不愿意来?”
宁宜真道:“那是礼部事宜,不在臣的职责之内。”
“这对你们的国家是好事。”赫律恒果断指出,“你教授太子,也是为了这个国家。这其实是同一件事,不是吗?”
没想到他逻辑十分清晰,宁宜真闻言想回答,却一口气没喘匀,话音变成了呛咳,聂飞云立刻脱了身上衣服裹到他身上,拍抚他的背为他顺气:“宜真!”
秋夜风凉,吹了两下便承受不住,宁宜真又咳了好一阵,整个人都几乎靠在聂飞云肩上,终于平复下来,这才沙哑开口:“……北原十二部的大小纠纷,不能由北原王一人断定。十二部的羚牛与矮马,也不能一人驱赶。”
“你对北原很了解。”赫律恒目中精光隐现,“你说的事情,一个人不行,两个人或许可以。你要不要来北原?北原巫医可以看好你的病。”
果然谁都想给他治病,宁宜真摇摇头:“臣恐怕无法回报北原王的好意。”
“你留在北原。这样就能回报了吧?”赫律恒简直穷追不舍,“你们盛朝有句话,如果救了一个人的命,那个人就要把自己给对方来偿还恩情。”
宁宜真忽然有种预感:“请问北原王,臣要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北原?”
赫律恒闻言一笑,夜色里目光灼灼,字正腔圆:“我的阿兰那,北原的正妃。”